林庭筠面色铁青,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马场中央,似要将马背上的陈锦之凌迟处死。

他就是这样阴险奸诈的小人,他所做的种种,都包裹着一层外衣,要么是尊贵的身份,要么是无心之失。

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他那颗恶毒自私的心。

马场中有人扬声喊了句:“传御医,殿下出血了。”

林庭筠闻声,瞬时提着裙摆从观望楼上跑下去,神色焦急地想确定文王是否安好。

朝中唯一能和陈锦之较量的只有文王,庆王的母妃不得宠,献王性子软弱。

除了他,皇后之子,没人能和陈锦之抗衡。

他绝对不能出事,力保文王的安全,才能让陈锦之无计可施,他即便妄想东宫之位,也不得不屈尊于文王之下。

陈明珠紧随其后跟着跑下去,林锡不做他想,也随着下了观望楼。

只有温季蘅,面色略有些迟疑地站在栏杆旁,看着林庭筠快步跑到人群中,挥动着手臂推开旁人的模样......化成一把利剑刺入他的心口处。

原来阿筠心意之人是文王殿下啊。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微微垂下腰,双手握着栏杆,不想朝人群中看去,可心底却又怕她会受伤。

他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紧皱着俊眉,竟没想到阿筠早已心有所属,她何时对旁人这般在意过?

这一刹那,饶是经历过残酷沙场的少将军,也露出令人怜惜的彷徨来。

同样与他这般吃惊的,还有端坐在马背上的陈锦之。

自林庭筠从踏入马场,他就紧盯着她来的方向,直到看着她拨开人群,才握紧了缰绳,她怎么会对文王的事如此上心?

难道说她退了自小的婚事,为得是要嫁给陈文安?他受点伤都让她心疼的不知所措吗?

她休想!汹涌而来的恨意让他双目含怒,盯着方挤入陈文安身旁的林庭筠道:“明熠郡主来做什么?”

陈文安吃痛的表情还未散去,就听得“明熠郡主”三个字,不由抬起头看着身旁站着的白衣女子,扯动嘴角笑笑:“阿筠来了?”

林庭筠无暇顾及陈锦之满含不悦的提问,蹲下身子看着陈文安的身上的伤口。

见他面色无疑,只是手肘和膝盖处被蹭出了血迹,高悬着的一颗心才缓缓落下:“还好吗?”

陈文安点点头,愉悦地露出笑容,用令人宽心的语调道:“没事,小擦伤而已。”

林庭筠站起身,双眼隐含着怒气,寒凉的目光在陈锦之身上一扫,仰着下巴。

剔透地蓝眸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来看文王殿下伤的重不重?看来无甚大事,想来锦王殿下心底很是失望吧?”

怎么又是这副样子!本以为他去探过病,两人便能和平相处,结果今日她又话中含刺,还是要与自己作对!

他强压着心底的震怒,表情僵硬地做出不自然的讶色:“当然不是,我一时疏忽大意,好在皇兄无事。”

他回望着她冰冷的眸子,浑身隐隐发寒,勒紧了缰绳使得座下的马匹发出不悦的哼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