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先唤了琼华的名字,眉宇间的倦色愈发明显,停顿了一会儿,才道:“送去祖母那罢,将杜家下人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老夫人听,该怎么处置,让老夫人自个决定罢。”

话音方落,就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斜睨了一眼地上的若兮。

当初程氏再嚣张,身边的丫鬟嬷嬷也不敢明面儿上摆谱,即便是金环,也是安分守己了好几年。

轮到杜氏身上,人还没来,就先让儿子和下人来林家放肆。

如此一来,她对这位杜氏愈发好奇了。

她作势朝着水榭外走着,从头至尾,她不曾主动与那位未来的五哥说过一句话。

就好像水榭内根本没这个人似的,转身就走过了纱幔。

“郡主留步。”

安静的水榭内,从始至终最像哑巴的那个人,终于开口了。

林庭筠脚步一顿,满意地扬了扬嘴角,偏头的目光正巧与他对视上。

寡淡的眼眸里散发着幽蓝的光,冷如冰霜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在这耽搁太久了,杜公子看了这么久的戏,不会是现在才打算求情罢?”

她不屑的态度在意料之中,被人称为杜公子,他也毫不恼怒。

“下人不懂事,郡主教训了就好,何必闹到老夫人那去,快晌午了,老夫人想必也午睡了,您说呢?”

若兮一听,脸上立即露出些许喜色,匍匐着爬到少爷的脚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娇态无方。

她不想受皮肉之苦,想安生地跟在少爷身边。

“杜少爷的意思......是要让我亲手处置她了?”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口一声杜少爷,亲疏远近,立时分明。

“殿下亲自处置,也好平息殿下心中的怒火,杜贺自当任凭郡主处置。”

林庭筠紧接着讥笑了两声,丝毫没给他往下说的机会,薄唇轻启,冷冷道:“杜少爷心底的盘算当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为何在这与你们周旋?莫不是真的认为是因区区一个下人吗?”

她牵着嘴角冷笑着,那双蓝眸仿若能洞察人心,轻易地将杜贺的心思看穿。

杜贺蹙眉错愕,狭长的眸子里不由慌乱,随即又被阴鸷填满,他握着酒杯,肃正道:“殿下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若问心无愧,何故怕我将她送到祖母跟前?抑或是你怕......不,是怕祖母觉着你们杜家目中无人,嚣张无礼?”

林庭筠的气势显然盖过杜贺的狡辩,她噙着笑意的脸露出惋惜之色,啧啧叹了两声又道:“还是怕她......会招出受谁指使,在林家目无尊上,以下犯上,口不择言,贬低侯府?”

一连串的提问,让杜贺再也握不住酒杯,目光冷凝在林庭筠的身上,许久想不出应对之语。

此时他不敢多说,多说多错,不能让她再抓住把柄。

林庭筠鄙夷地瞥了一眼杜贺,不耐地抿了抿唇,声音清冷得即便在如此艳阳下还是寒意阵阵。

“我不管此事与杜青鸾有没有关系,或是你们是否有意挑了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