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学都是不一样的,自己的骨子里就是贫贱的,自己的身体里流着的是血,而人家的骨子里流着的金银。

翠竹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鄙夷地嗤笑一声,她居然对如此行为不端的人心生钦佩。

还未定亲便和北郡世子勾搭,眉来眼去的贱兮兮地模样,哪里当得起自己的榜样。

她想着又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什么金银,我看都是黑的!呸!”

翠竹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鄙夷,转过身脸上却端着一种得意般的优越。

在自己这个四四方方的小屋子,她从没觉着自己如此高贵,娘说的对,只有洁身自好的姑娘才是高贵的。

她从来不与男人多说一句话,甚至不曾与他们有过任何肌肤接触,自己就是干净的。

即便明熠郡主住在富丽堂皇的房间又能如何?她即便穿金戴银也再也不比自己高贵。

自己出身低微,却懂得洁身自好,现如今自己就是比她纯洁高贵。

翠竹如此想着又娇弱弱地叹了口气,举止间不由自主的学起当初被人浸猪笼的大姐。

一面觉着可耻,一面又下意识地模仿,翠竹却丝毫没发觉其中的矛盾,扭着腰肢走到炕边。

想起当年周围街坊指着自己家的门户打骂一窝子浪荡贱妇,她恐惧又渴望依靠的心只觉着颤悠。

人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娘的确是个寡妇,怕别人指点小心谨慎,就连每日到侯府做工都低着头不敢瞧人。

出了大姐的事后,他娘更觉自愧不如人,每每在夜里抹眼泪,懦弱地根本没办法支撑起一个家。

翠竹想起大姐,脸上故作骄傲的神色才渐渐褪了下去,她瞧不起大姐,却又在许多个夜里思念她,思念她曾用隔壁王五给的钱买来的糖糕。

她越想越觉着气恼,家里连个顶梁柱都没有,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指点的下人。

这般想着她就气得胸膛连连起伏,操起炕上的针线筐,拿起剪刀就将绣架上的绢布绞的稀碎,将团扇的竹木架子掰成四段。

她似乎忘了当初寻这块绢布的急切,也忘了自己多么想要一个郡主手中的团扇。

翠竹将碎布都藏起来后又在柜子上的铜镜内照了照,见着自己发丝不乱,才打开门朝着外面走去。

屋内郡主和刘文君的说笑声似乎没了,她站在原地冷冷地睨了一眼,不屑的勾出笑,转身就往院外走。

琼华正守在门口,见着翠竹大摇大摆往外走的背影不由多看了两眼。

想起方才她在郡主身后露出的鄙夷表情来,又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冲着屋内打量了一眼,见着林庭筠和林家小姐正安静地对弈,便退步追上翠竹。

“你去哪?不在屋里伺候跑出去做什么?今儿府里堂会,你别出冲撞了贵客。”

翠竹被她一扯衣裳,登时拧着眉责怪道:“你干什么呀,我这衣服可是新的,你给我拽出褶子来怎么办?”

琼华并不理会她满脸心疼又气恼的神色,仍旧问道:“你既然出去怎么不和王嬷嬷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