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瞅着阿莲。心想:她正因失去亲人难受,还是让她一个人安静安静,休息休息。兴许几个月,这孩子的心里都不好受。算了,既然我都给王霞擦了,那就擦到底吧。

“没事了。阿莲,你早早睡吧。”我拍拍她的肩膀。

“干爹,你不是……?”阿莲有点儿弄不明白,她挠挠头,“不是你让我给霞姐擦身子的吗?”

“这事,你不用干了。干爹来就行。”

“啊?”不过阿莲很快就点了点头,“干爹,你和她好过,你比我合适。”她头低着,说还要进卫生间洗脏衣服,她让我把王霞的衣服也送给她洗。

在我眼里,阿莲又变成了那个善解人意的懂事孩子。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回到王霞的房间。果然,不出我所料,王霞的脸上淌着满满的泪。一见我又进来了,她扭了个身,脸朝里床,不看我。

我就叹了口气:“阿莲呢,她奶奶没了,我也不想支使她了,还是我来吧。”我从柜子边拿过毛巾,“还……要不要我擦?”

“不用。”

“真的?”

“真的。”

“生气了?”

“没。”

“那,你把脸转过来。”

“转过来,让你看着我光光的,你又说我勾引你,我别扭。”

我只好再次叹口气。“霞,咱不说这些。你要有力气,那就自己擦。没力气,还是我来!”

“刘哥,你要当正经人,我成全你,现在我有点儿力气了。等会儿,我自己擦。”

我就站了起来。“那,也行。”她出了这么多的热汗,一定也口渴。我就在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床头柜边凉着。“我去睡觉了。”

“嗯。”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沉。一路的折腾,进村又跟着折腾,我困倦的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一大早,一睁眼睛,我瞅着窗外透亮的阳光,估摸着现在快八九点了吧。我想去看看王霞醒了没?热都退了没?还有阿莲,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可是,我还没下床,就发现外面很吵。有人在赌场楼下吵架,吵的声音还很大。我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往楼下瞧。

好家伙!

这不是吵架,这就是在打架!反正,两方人马,各站一边,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棍子钉耙锄头等农具,气势汹汹地各不相让。村里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骂战这是常事,不稀奇。

可我就纳了闷了。要吵,尽管去别地儿吵,在这儿吵,这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