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皱着眉头:“你们,干啥找我?”

“刘哥,你大棚烧了,兄弟们正好不在村里,不知道这事儿。要知道,肯定替刘哥你出气!”原来,他们嚷嚷着来找我,是来问我,到底这事儿是谁干的,他们要替我出摆平。

呵呵……

烧我大棚的是城里人,是体制内的人。他们一般都四十上下,在城里有房有车,算中产。要替我出气的,是几个村痞,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无房无车的农二代。这就显得有点儿滑稽。这力量也是不对等的。

“不用,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那……兄弟们去给你查。”几个混子更是自告奋勇的,说只要我出几百元的路费,天涯海角地都愿意替我找仇人。

我想了想,就幽幽地:“真不用。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找活儿。很快,你们就有活儿了,只要你们愿意跟着干。”

“啥活儿?”他们马上来了劲。

“你们也知道,我这大棚烧了。但以后呢,我也不种菜了,我种花。你们要愿意跟着我种花,就是当村里的种花匠,愿意不?”

小混混们就有点儿犹豫。

“这个……这个……刘哥,这养花儿可是比种菜还要精细啊!这活儿女人能干,我们男人……还真是不行!”

我就冲他们笑了一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扔给每人一支烟:“没干过,就咋知道不行呢?你们好好想想,反正这会儿我也不急,毕竟房子啥的,都还没盖上呢!村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以前你们是收保护费的,现在马飚龙早进监狱了,你们也早没啥保护费可拿了。你们都年轻,但家里呢,都不算富。以后还得找对象、结婚、生娃啥的,哪儿不要钱啊?养花,兴许就是一门出路。我现在也在摸索,一旦有了气候,你们也学到了本事,可以在自家的院前屋后,自己搞。”

我这说的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这几个混子一听,脸色儿就更犹豫了。

“这个……刘哥你让我们好好想想……我们一个大男人儿,窝在棚子里种花,这说出去,咋就那么别扭呢?”其他几个混子就跟着笑了起来。

淑芬就在旁道:“有啥别扭的?正正当当地干活,正正当当地挣钱,多好的事儿啊。亏你们遇到了刘射,你们要真帮着他干活,我敢说,一分钱都亏不了你们的。”

“那是!”其中一个混子立马儿点头,点头如捣蒜一样地,“我们可不就是冲着刘哥讲义气,说话算话,这才跟到了今天?”

他这样一说,倒像显得和我有多深的交情一样。

这会儿,我要赶着去大棚了,还有一些需要整理整理的。我就对他们道:“等你们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几个混子离开了后,我也预备着要走了。

淑芬就嘱咐我,中午一定要来吃饭。

“再说吧。”

“你这说的啥话?那地方都烧了,你拿啥做饭吃?中午我给你做臊子面,还有我自己做的粉条,做好了,专等着你来。”淑芬白了我一眼。说我要不来,她可生气了。生气了,以后就不理我了。

我只好朝她笑笑:“好,我来,我来就是。”

“嗯。那还差不多。”

等我离开淑芬家,走到前方的岔道儿口,前面的树丛里一下钻出一人来,堵住我的路,把我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