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那个胆。”老实说,我对传销也是深恶痛绝。

抹了药膏,王健又捧着小芳下的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面条,吃得眼睛都冒出了眼泪。他不是烫的,他是激动的。小芳的心真的善,还故意地在面条下面卧了一个鸡蛋。

王健吃完了面条,我就递给他一块毛巾,意思叫他擦擦脸上的污垢。这下,我才真正看清了王健的长相。他长得斯文清秀,戴着眼镜,文绉绉的。

我就对小芳嘱咐:“小芳啊,你去睡觉吧。”

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如果王健不想去医院,我就问淑芬打听,哪儿有会接断骨的乡村郎中。上次,我恍惚听淑芬说起过,在八爪村隔壁一个村子里,似乎有一个挺有名气的会正骨的郎中,收费不贵,医术也挺高明的。

我就给淑芬打电话。淑芬还没睡,手机很快就通了。听我说捡了一个逃离传销据点的大学生,有些意外。“我知道他的电话。我帮你问问啊。要不,明天我请他过来一趟。”

“那……咋好意思?”

“你是我兄弟,都一家人。你这样热心,我就帮你跑个腿,也是应该的。”淑芬想想又改口,说要请那位郎中来,得有车。普通的三轮不行,最好得雇一辆汽车。

“那我去镇上找找。”出于人道主义,王健的腿伤我不能不问。我寻思着自己身边还有点钱,口袋里还有没过期的驾照,要不,就去买一辆二手的汽车。二手车也不贵,好点的四五万,差点的一二万。我不如去买辆旧车,也好方便接阿莲回来。再说,以后要给客户送花啥的,也方便。

到了夜里十二点,王健也睡着了。我就将厨房的门关起来。

我盖的屋子不多。卧房两间,一间厨房,一间杂物室。要想腾一个房间,还真的找不到地方。在我将厨房的门关起来的时候,我又觉得不妥。想想,还是扶着他,进了我的卧室。他和我睡。

这要夜里有啥,我也方便照顾他。反正,我刘射就抱着这样一个原则,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这要半途而废,撂下手不管了的话,那反而不好。

王健看着我,更是一脸的感激。

我就叫他放心:“等你的伤好了,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拦着你,也不会问你要一分医药费。”

王健就叫我哥。说他是独生子,没哥。我救了他,从此以后,他就叫我一声哥。

我听了,就笑笑:“我也是独生子。我没弟弟。这叫哥啊弟的,其实也没啥,你要叫就叫吧。”

这一天,我很困,困得眼皮都睁不起来了。王健已经睡着了。但我知道,这会儿阿莲还在屋子里写作文呢。阿莲和小芳合用一个房间。阿莲没睡,兴许小芳也没睡。她俩虽然才认识,但感情不错。

我就悄悄出了房门,悄悄走到阿莲卧房前的窗户底下。我看到了这样一幕。阿莲正凝眉苦思着作文题目,小芳呢,在一旁给她倒水,还帮她扇扇子。

我本想提醒她们一声,不要晚睡,身体重要。

可想了想,我一句话都没说。等王健的腿骨接上了,我得抽空,再加盖两间房子,以作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