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文以臻重新进了房间,没看到澜鸢躺在床上,心想:不会是在浴缸里睡着了吧?

往前走着,才发现地毯上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这一幕竟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将澜鸢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让她半卧着。

去拿刚刚带来的感冒药,端来温开水,说:“吃药。”

文以臻声音很轻,生怕扰醒了她的梦,但是内心也是肯定了澜鸢一定应声,刚刚她不是闭着眼睛都洗好澡了?

但这一次澜鸢并没有反应,摸摸额头,似乎比之前好许多。

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给她盖好被子。

想离开这个房间又不想离开,还有点不敢离开……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怂了……

谁能想到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就怕鬼!

平时自己会压抑自己,逼自己忽略这个可恶的毛病,却不知这种感觉今天越来越强烈。想想就觉得自己怂得要自己扼杀死自己算了,丢人……

从上次在医院抱着澜鸢的时候,她说“你应该开心一点……”并要摸他头,始终没摸到,但是后脑勺却感到了深深的凉意,肩膀上也有股时有时无的重量。

这次她又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拍开他手后他随即就感到了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而且在接住澜鸢的时候,还未触到她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就传来了冰冷,那种刺骨的冷,像是从地狱里最冰冷的地方传达给他的。

他心里有些怂,也有些怪怪的开心,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他脑子特别混乱。

掏出了烟,左手夹烟右手打火机,慵懒而帅气地点燃了烟。

周围很静,外头夜色寂寥。烟雾朦胧间,有一股看不清的火光,文以臻的心很快恢复平静。继续吞云吐雾着,暖色的灯光下照耀着整个房间,瞧见澜鸢的眉头皱成一团,噘着小嘴,像是在抗议。

文以臻碾灭烟头,走到另一张床躺下,他也好累,最近太忙,几乎是不呡不休。

上次被澜鸢吓得他真的认为是鬼摸了他的头,还拍了他的肩膀,他怕得灯整夜开着也睡不着觉,整天失眠到发狂。

平常他也经常熬夜,也没有见到什么黑眼圈,反倒是因为吓的,黑眼圈一夜之间就找上了他,还愈演愈烈。

害得他不得不戴上宽大到遮住半边脸的墨镜,天知道他多讨厌眼镜!把他帅气的脸都遮住了,咳咳,戴上眼镜也超帅……

这么自恋着,文以臻渐渐进入梦乡……

不过,才睡了一会儿,“嗖”的一下,他就被吓醒了。

眼神迷离,似乎还在梦境里没出来。

他做了个梦,梦里有父亲,父亲慈爱地抚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那种慈爱与严肃的情感让他的心有些安定,也有些未知的恐惧。到最后,父亲的面庞变成了一个恶魔的模样,让人惧怕又让人觉得心疼。

实际上,醒过来了想到梦里的情节,一向果断决绝的他也受不了。

因为再到最后,父亲变成了一缕轻烟,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