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萧瑟的深秋白天短,夜晚长。

青儿几乎每天都躲在室内背经,背史,背一切……每天时间都过得飞快,晃眼就是一天。

日月轮转,一个不小心居然已经晃过了立冬。

是的,立冬就在三天前,也就是说现在沙坝已正式进入冬季。

如果有人问沙坝的冬天有什么特色的话,那就是寒冷,除了寒冷还是寒冷。

好在青儿住在水房旁的小屋里,小却结实,又没有漏风的地方。一墙之隔的水房炉子里永远烧着旺旺的火,还有满满的热气。

青儿很知足,要知道前院这几天已经冻躺下了好几个,叶二郎都快忙不过来了。

这天晚上,公孙西正在给青儿补课,牛大悄莫音儿的摸了进来。

牛大虽然只是从前院走到后院,耳朵却快被冻掉了。

他一边用手轻轻地搓着耳朵,一边抱怨这里的鬼天气,他还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冬天,而且还只是初冬!

青儿忙闪开小火炉让他暖身子,牛大一边烤火一边认真地审视了一遍小屋才说:

“哼,就你们俩精!当时青儿占这间房不知被大伙儿笑成什么样,结果这破屋子倒比我们正房还暖和。”

青儿嘿嘿一笑:“你住的房子又大又高,自然没我们这小鸽子窝保暖了。”

牛大闻言没反击,神色有点木然,过了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往外瞟了几眼,回头神神秘秘地小声说:

“你们让我打听的事有信儿的,准信儿还不清楚,不过我这个级别能听到。估计也就这三、四天的事了。听说名额极少,多一半都留不下,你们小哥儿俩抓紧吧!这破天儿要是到了兵营不得活活冻死!”

青儿听了脸色立时发了灰,公孙西忙把话接过去,陪牛大草草聊了几句,让他带了一壶开水回去交差。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青儿明白这个道理。

她在心里算了算。距第一次充军已经快两个月了。没想到这么快。

公孙西一句话都没说,这比他估计的时间早了半个月,好在他一直在赶进度。青儿已经粗粗串完一遍,只时实在没时间细讲。

他不知道这次考试是按什么取人,如果按比例的话他就放心了,青儿的水平应该能进前十。

可如果不按比例。只是由某位阅卷夫子的眼光来取,那青儿就太吃亏了。这关就算能过。也是险胜。

但过不过都与青儿无关,她能跟下来已实属不易,甚至某些程度上早已超出他的预期。

现在最难办的还是没有确切的消息,不知道取人的标准。而青儿正在上下两可之间。哪个结果都有可能。

这可让他何去何从?

他不想离开青儿,甚至也打过充军的打算。

他心里有数,军前缺他这样的人。他会医!就算当不了随军大夫,当兵也照样会受到照顾。

只是那毕竟是下下策。他的身体还是留在城里靠谱。

况且,青儿决对不能参军!绝对不能!

西紧紧地咬住牙关,补!

还是要补,没有退路,只能冲了!

西决定抓紧最后的这几天的时间,就算把所有睡觉的时间全挤出来也要拼!

青儿当然不会反对,她只关心西的身体扛不住,所以通宵的大部分都是她一个人熬,西只是睡前给她留好功课,拣出他认为的重点。

就这样不眠不休地熬了五天,夫子宣布要考试了。

西把所有书都收起来,让青儿昏天黑地的整整睡了个够,然后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