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西讲出他的蚕豆病计划,就遭到青儿的强烈反对,她担心会出意外:

“你这个馊主意还不如我的,感冒发烧所有大夫都会治,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出人命。可你那个蚕豆病都没人听说过,这里缺医少药的,万一弄假成真怎么办?”

西见青儿说着说着眼中又泛起泪花,忙捉了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腰间,轻轻拥着她,柔声劝道:

“别急,这不是和你慢慢商量呢吗。傻丫头,我可不像你,动不动就拼命乱来,我是不会随意犯险的。”

青儿轻轻点了点头,却紧接着反驳道:“可吃蚕豆就是犯险……”

西用一个吻成功的止住了她下面的话,过了半晌才说:

“你就是太担心我了,关心则乱。其实你细想想,感冒发烧那种病根本不能阻止出发,病中长途跋涉才更要命。反倒是蚕豆病因无人会医,加之病情凶险,我才能真的留下来。那药方我用过多年,万无一失的。这条路看似危险,实则安全,明白吗?”

西见青儿没说话,眼神似乎有些动摇,又乘胜追击地劝了半日。

青儿一直很认真地听着,没插嘴,等他停下来才开口:

“西,那药方你才用过两次,我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就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学,到时也考进乡学找你。”

“不行!”西突然决绝道,“到现在咱们还搞不清这里是怎么回事,要把我们这些人怎么样?这样分开只怕这辈子再难相见。况且你的基础太差,要是没有我的辅导,你真得能跟上大家吗?”

公孙西放开青儿。提笔写下一张方子递给她,嘱咐道:

“这件事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商议,在有更好的方法之前,我的命全系于此,你先收好。还有,你要切记两件事:第一,这件事出自我口入于你耳。万不可再告诉第三个人。第二。别人的药千万不要给我喝。”

青儿看他说的郑重,明白干系重大,认真地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劝道:

“我知道你担心我成绩不好,怕我考不进乡学。其实往开处想,我就是到了军前也没什么。至少我会骑马,会射箭。又有得是力气,说不定还能混个小头头当呢!”

西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道:“我希望这些话你只是用来安慰我的,如果你真以为能一直瞒住身份就实在……青儿,没有你我不是死在西京的路上,就是死在戈壁滩。现在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赚来的。我不想过自己不想过的日子,你明白吗?”

青儿还想再说什么,却一眼瞟到门口的叶二郎。嫌恶地瞥了他一眼,背过身把药方贴身藏好。

叶二郎反客为主。热络地向西躬身行了个大礼笑道:

“恭喜西老弟,贺喜西老弟!啊呀呀,如此天大的好消息也不见你提起,真是太过低调了。我这才听说你就要入乡学了,特来祝贺!呵呵,你可真沉得住气,要换做我早放炮庆祝了。”

西礼数周全地和他攀谈了一阵,青儿冷眼看着,觉得西的态度比平日里客套了几分,明白他是有意掩饰。

叶二郎似乎也看出西的变化,愈加卖力,阿谀之言一串串地从他那不值钱的破嘴里奔涌而出。

他可能说习惯了不觉得如何,青儿却听得一阵阵起鸡皮疙瘩,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只好躲到水房里找活儿干。

叶二郎走后不久,狗儿和董森也一先一后过来恭喜,顺便打听聚会的事。

青儿本没心情再办什么聚会,但现在西要去乡学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少不得要办个聚会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