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满腹忧心,哪里有心思办案,随手写了个假条派牛大去大理寺告假,她则一个人憋在屋里发愁。

她原以为西到晚上就能回来,不想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一宿,西竟如泥牛入海一般,再无音信。

青儿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莽撞不莽撞,令肖二看家,她和牛大一起去访闫渊。

她换了身体面衣服,又让牛大备了厚礼,特意坐轿子前去拜会。

二人先直奔礼部,却被告之闫大人告假在家,又匆匆前往闫府,偏又说主人外出了。

青儿想回家也是等,在这里也是等,索性厚着脸皮赖在闫府客厅死耗。

闫府的下人虽不认得她,却和牛大熟识,等搞明白这位就是和状元公住在一起的“婵娟”后,客厅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牛大发觉闫家下人找各种理由来此偷看,很是恼怒,可现在毕竟有求于人,也只好忍耐,眼睛盯着砖缝在一旁运气。

青儿则一心记挂着西的安危,于这些根本无知无觉。

主仆二人就这样被晾了整整一个上午,眼瞅着到了饭点儿,也没人来招呼客饭。

青儿根本没心思吃饭,背着手满屋走溜儿,不住唉声叹气。

牛大肚子叽里咕噜乱叫,却一声也不敢言语。

直到日头偏西,闫渊才来到客厅打招呼。

青儿等了这么久,早已经熬得没了任何耐性,也不寒暄,上来就问闫渊是否知道西的下落。

闫渊听了一怔:“你不是寄住在他家,怎么这么问?出了什么事?”

青儿急得一拍大腿。一口气把两名太监撸走西的事说了。

她抱着脑袋说:“现在西入宫已经整整二天一宿了,杳无音信,真是急死人了!”

闫渊稳稳地吃了一口茶问,悠然地问:“近来西不是常进宫走动吗,你急什么?”

“可这次太怪了!天还黑着,两个公公守在大门口儿,也不叫门。你说反常不反常?”

闫渊不以为然地说:“圣上的脾气有时比较急。这种事倒也没什么。”

青儿见他脸上微波不惊,完全看不出丝毫端倪,也没心情再猜。照实说了金华公主的事。

不料闫渊听罢一笑:

“西今年二十一岁,论理早该娶妻生子。只是他幼年失怙,这样的大事也没人替他惦记着。前些时日也有几家高门求亲,唉。连我都觉得不大妥当。如今有了这等好事,学弟也该替他开心才对啊?”

青儿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早就知情,便问:

“你早知道这事?那你知不知道西为什么被扣了这么久?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闫渊挑了下眉:“扣?呵,学弟言笑了!如此良缘,世人求之不得。这是西的造化啊!西有治国之才,可惜根基太浅,日后若能得公主扶持。必成国之重器!况且公主素有才名,这段姻缘再合适不过!我相信学弟也代他开心吧?”

青儿只得随着苦笑一下。西的假身份不能说,她不知怎样才能求动闫渊帮忙。

这时管事前来回话,闫渊听了几句突然怒道:“陆大人不仅是我的学弟,又是同年,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怠慢!真是愈发得不中用了,还不速去准备!”

骂罢下人,闫渊向青儿一揖,赔笑道:“我这才知道家中这些蠢材,竟未给学弟备饭,真真可恼可恨!望贤弟稍待,少时乞劳玉趾,万勿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