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扛着张广来到二楼,才转出楼梯,就听一声大喝:

“站住!整个二层都被我们包下了,哪里的闲人,还不快块退下!”两名小吏守在第二间包房的门口,耀武扬威地指着陆青。

她理也不理,直直向二人走了过去。小吏见情况不妙,高声吵嚷着,伸臂相拦。

青儿左手扶着张广,右臂揪起一名小吏,狠狠摔在另一人身上,两人叠在一起摔倒在地,不住高呼救命。

青儿踹开包间的门,往里就冲。

这时从里边迎面猛冲出来两个当兵的,他们一见青儿穿着大理寺的官袍,犹豫了一下,纷纷向后撤了半步。

青儿旁若无人地闯进去,见一众官员围坐在圆桌旁,柳易赫然就在其中,朗声道:

“下官大理寺丞陆青,奉旨侦办户部白粮案,不知在座哪位是户部尚书窦大人,卑职有下情禀报。”

众人旦见冲进来一个疯子,肩上还扛着个血葫芦似的死人,又说是大理寺“奉旨”办案找窦昌的,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无人应答。

少时,一位年逾花甲的长者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墩,面沉似水地冷笑道:

“窦某人近来体弱,鲜少出门,不意蹲坐在家中几日,出来才发现官场已变得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了!可笑,大理寺一个芥末小官竟有如此气派!”

青儿并不答话,伸臂往桌上一扫,“稀里哗啦”一阵脆响声中,桌上的珍馐美味、盘碗杯碟顷刻间覆于埃尘。

在坐诸人没想到疯子好端端地来这手儿,一个个慌忙闪躲。更有一位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溅了一身的油污。

青儿不理众人,将张广从肩头卸下,往桌上一摔,盯着窦昌大声道:

“禀窦大人,此人名叫张广。是贵部主事。因涉嫌白粮案押在大理寺问话。昨天他才揭发了贵部侍郎柳易的诸多罪证,便于当晚被人下毒,现在神智不清。命在旦夕。我来此处别无他事,只是想问窦大人一句,下毒的事与户部有无瓜葛?”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血口喷人。污蔑朝廷命官!”

窦昌指着青儿骂了一声,随后身子软绵绵栽倒在座椅里。捂着前心,深深地喘起了长气,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柳易此时蹦了出来,尖声骂道:

“陆青。你要造反啊?居然以下犯上,如此羞辱朝廷大员!我……你……现在漕运总督宋大人在此,你是不是要命了?!”

青儿一见柳易。太阳穴青筋真蹦,冒火一样的眼睛直直地剜着柳易。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冷冷笑道:

“你这个损公肥私、中饱私囊的国之硕鼠!你私吞千两官银都不怕死,我陆青不偷、不抢、不占,怕作何来?”

“你,你……你”柳易面白如纸,手指点着青儿,冲着漕运总督道:“宋将军,你可全看见了,大理寺这是要造反啊!”

宋将军不以为意地笑道:“造反?哈哈……柳大人玩笑了,难道大理寺查你就成了造反?”

“不,不敢!宋将军取笑了。”柳易被宋将军一句话撂在这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灰溜溜地又坐了回去。

青儿这才发现遇到了故人,漕运总督竟是长安公主的驸马——宋将军,梁城见过的那位!

宋将军捋着花白的胡子,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