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又来,二月湖水清,家家春鸟鸣。京城的某一隅,是谁在吹箫?早春的阳光带着灵动的音符,飞过大街巷。京城里,二月的柔风,格外的温婉。

自从冬至与嬷嬷的一番长谈,苏宛就完全的放开了手脚,换上男装,束上发髻,京城之内任我逍遥。

到了二月,稍稍褪去些冬衣的笨重,苏宛真的是玩疯了。她前日还与二哥和时洛去那绿芽初生,翠鸟啼鸣,柳岸拂堤,轻烟袅袅的乡间放飞各式的纸鸢,玩的开心且痛快。本来今日约好要与时洛去看古玉铺子的,可是却被困在了家中。

这般想着,苏宛不由把头埋在膝间,忍不住抱怨道:“大哥去走镖来的家信上这几日会有客来,特地嘱咐让我好好招待。可是旁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多,就连是男是女都不曾提到。阿宛都闷在家里好多天了,难道那人要是一直不来,阿宛就得一直在家里候着他了?这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陈嬷嬷捻了根丝线,慈爱的一笑:“你这段时间常出去,合该在家里收收性子,那个云松的荷包绣好了吗?”

敛秋低头打理仰着肚皮装死的白毛,苏宛用一只手撑住额头,“还没呢,还差几片针叶,待会再把它绣完。”

转过身,看见白毛,顺手就拿了根丝带挠白毛的肚皮,它这几年毛掉的越发厉害,肚皮上光秃秃的一片,身边的丫鬟大都不大喜欢它,觉得它又老又丑,照顾的虽尽心却只是在完成差事。倒是敛秋十分的喜爱,于是白毛都是她在照料了。

终于在白毛忍无可忍就要睁眼的时候,苏宛把一直捣乱的丝带拿走了,于是,它摇摇尾巴,又继续睡了。立在一旁的丫鬟捂着嘴巴轻笑。

前院有家丁来报:“三姑娘,有客人来了。”

苏宛立即站了起来,往客厅走去:“终于来了,我去看看是哪路大神,让我等了这许久。”

前脚刚迈进客厅,后脚就听到了豪迈的笑声:“宛妹子,好久不见!”着,就要上前拍她的头。

苏宛笑着躲开了:“风大哥,你就是那个尊贵的客人?我可是天天都在家里专门等你呢。”

“嗐,什么客人啊。你要等的人怕是还要几日才能到。我在临江碰到你大哥,他托我护送个姑娘来你家,是和你打过招呼了。可是那姑娘,不是风大哥我在背后人坏话,反正我这性子是受不了她,走了几日,我就自己先上京来找你了。按照她那个路程,明后日才能到。”起那个客人,风一刀一脸嫌弃的表情,快言快语的完。

“是个姑娘?”苏宛有些惊奇。

“你不知道?”这下轮到风一刀惊奇了,“苏老弟他在信里没这事?不过他既然没,那风大哥也不好多言是不是?”

大哥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姑娘了?还接回家里来,他不会是在找大嫂吧?也不应该啊,就算是要结亲也要三媒六聘的,这是对女儿家觉得尊重。就算大哥不在意这些,女方家里也不会同意的。看来自己是多想了。

苏宛摇摇头,虽然知道如果问风尊他最后肯定会,但是她不想使风尊为难。“既然风大哥来了,我让下人给你收拾房间,还是和我大哥一个院子?”

风一刀摇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必了,我就是想着许久未见你,作为大哥总该来看看妹子的。”着,掏出一个十分精巧的盒子,“大哥在临江处理事情,正好瞧见这个,你风大哥就是个大老粗,不会送什么礼物,但是觉得这个挺好看的,就给带过来了。”

苏宛接过盒子打开,里边是一颗硕大的黑珍珠,她忙把盒子盖上,递了回去:“风大哥,不是阿宛不要。只是黑珍珠本就稀少,这般大的更是罕见。阿宛知道,它对疗伤有奇效,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药。这个东西,风大哥比阿宛更需要。”

风一刀并没有伸手去接,毫不忌讳的爽快笑道:“你风大哥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有有什么事,刀子一过来,整条命就没了,再好的珍药也用不上啊。”着,拍拍苏宛的头:“风大哥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的,好不容易认了个妹子,怎么,妹子还不领大哥的情?”

苏宛在一旁跺着脚,嘴里嚷着:“呸呸呸,胡言乱语当不得真。”连了几遍才停了下来有些恼怒的对风尊:“风大哥怎么能这般自己。风大哥既然知道做这行危险,倒不如收了手,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许久没这般开怀了,风一刀觉得在那个女人那里受的闲气终于消散了。他活动下胫筋骨,整个身子”咔嚓,咔嚓”作响,“你风大哥这辈子怕是安生不起来了。我呀,一爱武学,二好美酒。其余的,不感兴趣。倒不如过着这个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用拳头话,简单,痛快!”

他又定定的瞧了几眼苏宛:“本来还想看看苏子钰那个狐狸的额,不过听他好像现在挺忙的,受皇帝的重视,这次人是没机会看了,下次再见吧。”着,迈开步子就要走。

“风大哥,”苏宛急急忙忙的唤住他 ,风一刀停住脚步回过头瞧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风大哥你接下来要去哪?怎么刚来就要走?”

“谁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就来了,我可不想再见到她,还是早走为妙。”风一刀十分爽快的和盘托出,又嘱咐道:“你可得心,我是不知道你哥看上她哪了,反正我是那个女人,能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