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妃瞪大眼,见皇帝回身抓住身后女孩子两条圆润的手臂,一本正经道:“五凤楼这么大,自从你上来,它便下沉了五尺。”

“你!”她挥舞双手想打他,只是双手却被他抓得紧紧,挣扎着狠狠踹他几脚,气急败坏,“你适才那样,你的妃子险些掉进水里!”

“呀!是那个姑娘!”四妃交头接耳,“看样子,好像是传闻中那阿阮姑娘,她不是前几日进宫了吗?”

“是呀是呀,我一直听说皇上有个极宠爱的妹妹,是皇上的母亲的妹妹的女儿。”

“那那那不是两姨兄妹嘛,你说的这么复杂干嘛。”

“听说她三年前已嫁人,他夫君便是武威大将军郑霄汉的二公子郑显烽,我听我爹爹派进宫来的家下人说,他夫君前段时间押城叛逆、扣城不出,已经公然造反了,皇上正拿他不知如何处置!”貔貅妃的消息还真是好灵通。

“啊,怎么会?那这个阿阮姑娘怎么还好端端在宫里,皇上没把她关起来?”莲蝶妃惊讶,她眼角画了一个精致的紫色蝴蝶。

“你的消息会不会有错,郑显烽妻儿老小都在京中,又怎的敢反?定是你危言耸听!”白鹭妃推她一把。

四人便叽叽喳喳说起闲言碎语,当回过神,发现五凤楼已乘河而下,绕着弧形河池驶向皇宫东南方向去了。

船边皇帝与阿阮仍在互相扭打,“这船是有多久没开了,也不说上点润滑油!你们两个别打了,快来帮帮我!”

绑着的两人回头,只见胖胖的岐王费气把力掰着甲板上那个大型船舵,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气,圆圆的身体整个扭成弓形,往顺时针方向扳动,屁股用力往后坐。

“十六哥哥我来帮你!”阿阮抛开李弘竣跑过去,从后抱住岐王的腰拼命往后拽。

“你别拽我腰啊!我裤子都快脱了!”岐王扯开粗脖朝天大叫,“往那边使力啊!”

皇帝呆滞,走过去从左边往过推巨大转轮,这巨型五凤楼才慢慢驶出河池底的淤泥,驶入深水河域,船底被厚厚的流动河水托起,渐渐他们也便没那么吃力了。

“咦,蝴蝶!”仿佛被这巨型楼船所吸引,一只白色如雪的蝴蝶飞上甲板绕圈圈,阿阮立刻被吸引,伸出胖胖的小手去点蝴蝶。

李弘竣便见她松手放开船舵去追蝴蝶,绕着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此时日暮斜阳,李弘竣回头,但见五凤楼一路沿河道向东南驶去,渐渐竟有乘风破浪之势。

皇宫中在御园中忙碌着清扫落叶和修剪枝叶的宫人们,忍不住拎起扫把、拿起剪刀抬头注目,但见五凤楼船头一只木雕的金色凤凰随着船身移动,仿佛正在展翅翱翔。

皇帝缓缓走到船首,一手负在身后,昂然而立,睥睨目视整座视觉中都在逐渐向后移动中的皇宫,一道绚烂的日光投照在他刺着金线的龙衣上,他整个人如笼在一团璀璨金光中。

此时便又见一个胖姑娘忽然出现在他身旁,抱住他一只手臂,小脑袋一歪,枕在他臂上。

与此同时,天穹顶上岐王的哀号声扩散,震得云层急速退散,“你们快来帮帮我啊……”

幸春宫中宫女们把香鼎中的桂花香料清除干净,坐在蝙蝠窗下的苏皖柔把赤金盒中的香料分成一小袋一小袋。

碧姝走到她身边观看片刻,笑道:“娘娘真是手巧,适才您装好的香粉,奴婢都已经分配好到各个妆盒中了,您手上这些香料袋子绣得可真是好看。”

“皇上不怎么到后宫,那些姑娘们可都指望着我这些香料香粉过日子了。”

“您在这宫中三年,这宫中姐妹无不感恩戴德。”碧姝从她手中接过装好的一袋袋香料,又转身放入排在窗台上的一个个刻着荷花图案的精美妆盒中。

“那是因为皇上不常来,她们便都抱团儿了,姐姐妹妹叫起来真是亲热,你想想要是皇上常来,宠哪个不宠哪个,你再看她们会怎样,只怕是水火不容呢。”

碧姝掩嘴轻笑,“好像是这么个理,娘娘真是洞悉世事。对了娘娘,您那么喜欢混了蜜的桂花味儿,怎么全叫丫头们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