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柔抬眼直视住父亲, “我并没有,阿竣并未影响到我的心意,我本来就不会爱上他, 也不可能爱上他。我十几岁时便瞧出他慢慢爱上了阿阮,从那时起,我的心便已经对他禁锢,我根本就不可能再爱上他!”

见女儿坚持己见,苏徹长长叹息一声, 他到底是不舍得与她争吵,即使难过到了极致,也强自压着脾气。

“哎, 你好自为之!你这般帮着你丈夫助纣为虐!终有一日, 你也会跟着倒霉的!”苏徹无言,拂袖而去。

望着父亲怒而离去的背影, 苏皖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眼角崩落的泪珠一重重地将脸庞上的旧泪痕覆盖!

苏徹回到家后便将此事告知妻子,陈氏登时气得大哭一场, 万万没想到女儿已入宫三年,居然还没有被皇帝碰过,怪不得她一直没有身孕, 本是以为他二人出了什么毛病, 谁知千算万算,这事情还是没有按他们预期的发展,大大地偏离了轨道。

让他们感到惊诧的是, 皇帝对于阿阮感情的执着,已经到了那种非她不可的骇人地步!这下可糟了,皇帝不肯对阿阮放手,郑家也定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两人夜晚在房里说话,这事儿被端着洗脸水进门的丫鬟听到,这丫鬟第二日又跟另外一个丫鬟在厨房里偷偷说话,这消息便又听入厨子耳中,厨子又转告给柴房里负责劈材的粗使丫头。

这丫头有些疯癫,神经大条,在后院里瞎嚷嚷,被老太太跟前的一个一等丫头给听了去,她吓得面如土色,赶忙跑去上房,掀帘子进去,老太太当时正坐在里间榻上闭目养神。

过几日更是传来消息,家下丫鬟不小心说漏了嘴,外祖母气得晕死过去,苏皖柔得知这个消息后,手里茶杯拿不稳,溅翻在地泼了她一裙子,一个不小心烫伤了她的脚。

因为素颖的失误,误判了贵妃娘娘对于这个消息的承受能力,被碧姝揪住狠狠甩了两个耳光。

若非她行迹粗心被苏大人撞个正着,宋小娘子再过六个月,只要肚里孩子一落地,贵妃娘娘在宫中也算是唯一一位有“皇帝子嗣”的女人了。

便算明知皇帝不会宠她,但也必定感激她的委曲求全与无私付出,会给予她更好的优待,甚至是皇后之位。

然而再周密的计划,也有失误之时!

贵妃娘娘原本是想只等着宋小娘子四个月时胎稳了,便准备向合宫之人宣布,谁知事情的发展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根本不受她控制!

定国公府的祖母奶奶病倒的消息传入阿阮耳中,连续数日她整个人都是呆呆的,当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慌里慌张地下了龙塌,却与迎面进入寝殿的皇帝撞了个满怀。

“你这是要去哪儿?”皇帝的神色有些哀伤,俨然仍是沉浸在岐王之死的沉重打击中。

阿阮抬头瞪他一眼,“问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无论我去哪儿,那都是□□!你起开!”

她一把推开李弘竣冲出寝殿,走到奉国殿外,却发现自己在这宫中没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人,她想回定国公府见祖母奶奶,得有马车才行!

她忽然想到,或许可以去求助表姐姐,便匆匆忙忙跑下白玉石阶,想要往后宫去,这时皇帝已经在众多侍卫的目光中追了出来。

他跑下台阶,赶到阿阮身后,一把抓住她手臂,神色控制不住地激怒,“你要去哪儿?”

阿阮回头瞪着他的目光中含着深厚的愤怒与一丝幽怨,“我要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你放手!”

“我知道是我做错了,可是我已经在认真悔过了!他都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算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再跟我闹了好不好!你这样闹,我只会更加伤心!”皇帝眼眸中也同样装满幽怨伤怒。

阿阮有一瞬间的心软,但还是试着想强行推开他的手,皇帝不给她推开,两个人便一阵纠缠扭动。

站在奉国大殿前的侍卫们便看着他们两个互相撕扯不休。

这时一个人已经气呼呼地赶来,转眼已经走到两人跟前,他俩都是吓了一跳,来人居然是阿阮的父亲!

今年恐怕是陈颢昇入朝最多的一年,他早已卸职还家,不再过问朝中之事,过去他也像其他朝臣那样,要每日清晨起个大早赶到这宫中处理政务,后来赋闲在家就不怎么来了,逐渐远离了政治的漩涡,谁知如今因为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他再度被频繁地卷入风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