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舌头,在舀满果酱的小勺上‘舔’一下,他的牙被科克纳尔太太做的发粘的点心粘住了。

“现在,”他自言自语地说,“这下死定了。唉要是没指望同科克纳尔太太一起去看看她丈夫大立柜里藏的是什么,那就更糟了”

享受过被他称为酒足饭饱的这餐上乘饭菜之后,科克纳尔感到午睡的需要。陈铁希望他当场睡在餐厅里;而该死的诉讼代理人压根儿就不同意,非要带他去房间;他还嚷嚷说,不要把他放在柜子前,而是要把脚搭在柜边上,这样更安全。

诉讼代理人太太将‘波’托斯领到隔壁房间,然后双方开始提出和解的基本条件。

“您每星期可来这里吃三顿饭。”科克纳尔太太带着浅浅的甜蜜微笑,望着陈铁有些失落的胖乎乎的脸颊,说道。

“谢谢,”陈铁马上‘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回答道:“我不喜欢拖下去;况且,我还得考虑我的装备呢。”

“不错”诉讼代理人太太沉着地说,“就是那倒霉的装备。”

“唉是呀,”陈铁微微皱眉,说道:“就是它。”

“不过,你们队伍的装备到底包括些什么,陈铁先生?”诉讼代理人太太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追问道。

“噢包括许多东西,”陈铁转动了两圈眼珠子,想了想说,“您是知道的,火枪手们都是‘精’锐士兵,他们需要许多物品,而这些物品对禁军和瑞士兵都是无用的。”

“请您对我说得具体些。”诉讼代理人太太继续追问道。

“可能要达到……”陈铁打装头,他宁可提总数而不愿说零头。

诉讼代理人太太望着陈铁的这副‘吓人’‘摸’样,战战兢兢地等待着。

“达到多少?”诉讼代理人太太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担忧之‘色’,她问道:“我希望不要超过……”她说道这的时候停了下来,话到嘴边没有了。

“噢不会的,”陈铁说,“不会超过两千五百利弗尔;甚至我以为,如果节省一些,有五百银币,我就摆脱困境了。”

“上帝,五百银币”诉讼代理人太太几乎是叫起来,“那是一大笔财富呀”

‘波’托斯作了个意味深长的鬼脸,科克纳尔太太马上心领神会。

“我之所以要求讲具体些,”诉讼代理人太太用一种‘挺’认真的口‘吻’说道:“那是因为在商界我有许多亲戚和诸多方便,我几乎敢肯定,东西百分之百地拿到手,而在价格上比您亲自去买还便宜。”

“啊啊”陈铁说,“您想说的就是这个”

“是的,亲爱的陈铁先生这样,您首先得要有一匹马吗?”诉讼代理人太太问道。

“对呀,一匹马。”陈铁答道。

“成,正好,我手头就有一匹。”诉讼代理人太太刚刚紧张的不得了的脸上,现在终于稍稍的松弛了下来。

“啊”喜气洋洋的陈铁说,“至于马的问题就这样顺利解决了;其次,我需要一副全套鞍辔,各组件火枪手自己能买到,而且不会超过五十银币。”

“五十银币,那就‘花’上五十银币吧,”诉讼代理人太太叹了一口气说。

陈铁开始微笑了。人们还记得,他刚从白金汉那里‘弄’来一副马鞍子,那就是说,这五十银币被他巧妙地稳稳当当地塞进自己的腰包了。

“此外,”陈铁继续说,“还有我跟班的一匹马和我的手提箱;至于武器嘛,就用不着您去‘操’心了,我有现成的。”

“为您的跟班‘弄’匹马?”诉讼代理人太太犹疑地问;“真是大阔佬,亲爱的。”

“呣太太”陈铁自豪地说,“难道我突然成了乡巴佬?”

“不是的;我只是告诉您,一头好骡子有时候和一匹马同样‘挺’神气,我觉得,为您的穆斯克东‘弄’一头好骡子……”

“行,就找一头好骡子,”陈铁说,“您的话有道理;我曾见到过一些大阔佬,他们的所有随从都是骑骡子。不过那样的话,您知道,科克纳尔夫人,骡子的头上要带羽‘毛’饰,脖下要挂颈铃铛。”

“请放心吧,”诉讼代理人太太说。

“余下的就是手提箱了。”陈铁继而说。

“哦这您就不要担心了,”科克纳尔太太高声道,“我丈夫有五六个手提箱,您挑最好的拿,其中特别有一个他旅行时最爱用的,大得可装进全世界。”

“这么说您那个手提箱是空着的?”陈铁‘露’出天真的表情问。

“肯定是空着的。”诉讼代理人太太也天真地回答说。

“唉我需要的那个手提箱,是一只装得满满的手提箱,亲爱的。”陈铁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科克纳尔太太听完他的话,又发出几声让人‘肉’麻的叹息。

最后,其余的装备也以同样的方式相继进行了讨价还价,结果是诉讼代理人太太向她丈夫借出一百五十银币,提供骡马各一头,荣幸地去为陈铁和他的仆从增光添彩。

这些条件业已确定,利息和偿还日期也都立据确认之后,陈铁向科克纳尔太太告辞了。后者向前者频送秋‘波’,一心想把他留下;但陈铁推托说,公务在身,军情紧急;于是诉讼代理人太太只好向国王让步。

随后,陈铁带着饥饿和极坏的情绪回到了他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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