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手中的记忆球只有鹅蛋大小,透明轻柔散着淡淡的粉色,就像薇仙本人一样,美丽,温柔。让人无法忘怀。

索非认真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他抬头看向曼齐。

他扣住长的翠绿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银色长如瀑布般散落在身后,他眉眼间的冰冷全被懊恼和悔恨取代,银色眸子里也是浓浓的担忧,甚至有一丝丝的害怕。

高高在上的精灵王子落魄成这个样子,索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的确不喜欢曼齐,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而曼齐的感情观也真的有够乱七八糟,但此时此刻,索非觉得,曼齐·亚古对索非·伊文斯,至少是有份真正的感情存在的。

哪怕他表达的方式太自私,想法太无理取闹,行为又有些可笑。但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如果是真正的索非·伊文斯在,也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每个人,不,每一对恋人的爱情观都不一样,他们认为这样是爱情,彼此认可,那么一个旁观者就没有权利去质疑。

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

对于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索非一无所知,他并不想占据索非·伊文斯的身体,但是已经占据了。他不知道索非·伊文斯去了哪里,但是他知道,如果是索非·伊文斯,他是爱着眼前的精灵王子的。

索非叹了口气,他走近曼齐·亚古,从空间袋中将那颗泛着光晕的白珠子拿出来放到他手心。

曼齐怔怔的看着他,他手心中有两颗白珠子,因为凑在一起而兴奋的频频闪烁。

这白珠子名叫心珠,是一种名为双生的凶兽的兽丹,这种凶兽一生一世与伴侣都不分离,连死亡都会一起。而它们的兽丹就具备了这种功能,彼此相应,终生相依,无论你在天涯海角,都可以心心相印。

心珠,在雅兰斯是非常美好的存在。

它代表着爱情的真挚,拥有一对心珠的恋人是被神所宠爱的,承载着‘永不分离’的誓言。可现在,索非将心珠还给了他。

索非并不知道这些典故,在他的游戏中只有欲\望、占有和索取,并没有感情。所以心珠这种东西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

他会将心珠还给曼齐,只是因为这是曼齐给索非·伊文斯的。而索非·伊文斯并不是他。

索非看向苏缪,轻声说:“放了他吧。”

苏缪没有任何迟疑,修罗刃乖顺的回到无害的匕模样。

索非走向前,握住苏缪的手,然后定定的看向曼齐,缓慢开口:

“你的非尔——索非·伊文斯,已经死了。”

曼齐茫然的看着他,他拖着两颗心珠的手微微颤抖。

索非漠然的看着他,继续说:“是我杀了他,我是凶手,不过,”他的语气越来越陌生,“我不会给你报仇的机会。”

——我来到了这个身体,无论是本意还是无意,我都是杀死索非·伊文斯的凶手,但是我要活下去,不会给任何人报仇的机会!

也许曼齐·亚古无法理解这番话的真意,不过没关系,索非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了。

曼齐还在怔怔的不出声。

索非转过身,低着头对苏缪说:“我想离开这里。”

直到最后这两人消失在未名林深处,曼齐才回过神,心珠从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摔的粉碎,透明柔和的晶质表面变成尖锐的碎片,而心珠里面的液体却意外的是鲜艳的红色——就像心的颜色。

曼齐缓缓屈膝半跪在土壤上,他单手握住破碎的心珠,碎片将手割裂,血液混着心珠内部的红色,不分彼此。

他慢慢抬头,看着索非离去的地方,银眸坚定但偏执:“非尔,你不会离开我的。”

***

苏缪的度很快但却意外的很稳,索非将脑袋靠在他胸前,他胸口闷闷的,揪着苏缪的衣服,直到耳边的猎猎风声归为平静,他才稍微回过点神。

苏缪停了下来。

索非的头因为蹭在苏缪身上还因为风吹而乱的毛茸茸的,他把脑袋探出来,倒是给吓了一跳。

原来他们早已离开了未名林,未名林之外就是布阿峡谷,布阿峡谷身为与诺尔丛林齐名的冒险宝地,其凶兽的居住量也绝对不枉多让。

挡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一头足足有五米高的巨型凶兽。

凶兽虽然体格巨大,但长得却并不猎奇,像是个放大版的水牛。好吧,水牛放大之后还是挺吓人的。尤其这么近距离。

这样的冲击倒是让索非一直恍恍惚惚的脑袋清醒了一下下。

他傻呆呆的看着大水牛。

水牛还特应景的mou一声长叫。

索非默了默,游戏美工你实在太图省事了,这其实就是头水牛吧,你让它好好的去当它的水牛,把人家拐到游戏里当什么凶兽。

水牛凶兽mou了半天,终于低头看到了两只‘小蚂蚁’。蚂蚁虽小但也能塞塞牙缝,水牛张开大嘴就想将这两人给吞下肚。

索非闭了闭眼,为水牛短暂的默哀了一下。

耳边传来一声长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震动声。

索非睁开眼,入目的就是断成两截的水牛,简单粗暴隐隐含着怒气的砍杀方式。

水牛的皮毛是浅浅的灰色,光泽度很不错,索非心里闷,想着让自己累一累没准能舒坦些,于是就跳下来,苏缪将修罗刃给他。

索非就开始巨大的剥皮工作,从头到尾,他剥的精细,以前都是随心所欲的将皮毛剥下来就行,这会儿他为了转移注意力,反倒是特别用心。

忙起来就心无旁骛,什么都不会去想,这种忙碌给大脑带来的空白异常舒服,索非沉浸于此,等到一整张完整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皮毛落地的时候,饶是苏缪都有些震惊。

太细致了,连最精细的细节都一丝不漏的剥了下来,乍看之下,仿佛活物一般,有种特别诡异的感觉。

而见多识广的小幼崽看到这副皮毛的时候,它除了浑身一紧之外,却是蓦地想起一个失传许久的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