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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最能看清城市繁华,可无论是霓虹遍地还是寂寞冷清,仿佛都同站立在窗边的女人没有关系。

康念上半身贴在玻璃上,微微闭着眼,两指间夹着一颗没有点燃的烟。

她神色疲惫,像是累急,温礼端着一杯温水走近她,轻轻摇晃她肩膀,似乎以为她已经站着睡着。

“累了就回房睡觉,脑袋别贴着玻璃,着凉了会头疼。”他温声细语的嘱咐。

康念眼皮睁开一点,迷茫可怜如同一只草食系小小动物,招他怜爱。

她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凑近他的手,嘴唇贴到杯沿上去喝水,像猫儿一样。

温礼小幅度倾斜一下杯体,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把水喝完。

她接过杯子放在窗台上,舔舔被水浸润的唇。

此刻,她两片薄嘴唇特别富于表情,似乎随时准备张开,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

可她一字未言,突然扬起身体凑上他坚毅的下巴。

她的红唇在他的下巴上磨蹭,胡渣刺的她微痒。

蹭了几下,她吻上他的唇,带着点湿热的温度,先舔了两下,下一秒轻轻咬了一口。

温礼被她撩起,紧紧拥她入怀,攻守在一瞬间转换,他柔软的舌侵略性探入,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结束,温礼抱着浑身发软的康念回到卧室,替她换上她最喜欢的卡通睡衣,两个人并排躺着,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只想吻,不求其他。

他看得出,所以忍耐。

躺了一会儿,康念侧过身靠近他一点,把额头埋在他的颈窝。

他伸手从她脖颈后面绕过,揽着她的身体,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一室静谧,没有烦人的灯光。

朦胧的气氛是暧昧的催化剂。

过了好久,两个人都没有困意。

康念抬抬眼皮看着他,说:“你明天上班么?”

温礼低着头,笑了笑,“你希望我上班么?”

康念哼笑,脸在他颈窝里蹭一蹭,声音有点闷闷的骄矜,“那别去了。”

温礼说,好。

康念喉咙里短短的嗯一声,又不说话了。

她不说,他就等。

她今天状态不对,他都看在眼里。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可无人在意。

温礼一下一下的拍着康念的后背,像在哄一个刚刚哭闹过的孩子。

康念往他身上蹭一点,静静开口:“我结过婚,你知道的。”

温礼说,我知道。

康念说,关于我前夫,你好奇么?

温礼说,不好奇是假的,但你愿意说,我就听,你不说,就让它过去吧。

康念翻身趴在他胸口上,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她眼神发着光,像是没料到他可以如此豁达。

他总是给她意外的惊喜,他做过的承诺总没有食言过。

温礼一半的脸被阴影遮挡,另一半在白月光下轻笑。

康念贴一贴他额头,还是引起话题:“我前夫是个神经病。”

温礼双手圈着她,点点头,“怪不得他失去你。”

康念笑一笑。

“他不肯放过我,可能还会找我麻烦。”

温礼皱眉,“报复型人格?”

康念轻蔑的笑,事实上已经浑不在意,“大概是梦里梦见我挖他祖坟,他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不过我不担心这个,就怕他会顺带也找你麻烦。”

温礼拍拍她的肩,“法治社会,他难道能提刀来砍我?不过我正巧是医生,万一受伤,可以就近治疗。”

康念咬一咬他的脖颈,“说什么呢!”

她挂在他身上,心想,真的是法治社会?

程灏的家庭足够他呼风唤雨。

康念心头阴郁,可又转念一想,b市和江州,一南一北,权力不知作多少变化。想来他的手再长也有该所顾忌。

但她还是说:“总之我们还是要离神经病远一点,躲小人。就怕疯狗咬我们。”

温礼嗯一声,应下。

床头柜上骤然亮起一束光,手机震动,同气氛格格不入。

康念坐起来拿过手机,却没有立刻接。白色的光闪耀一会儿,灭下去。

停顿几秒,重新亮起。手机上的那串号码刻在她心里,异常熟悉。

康念翻身下床,趿上拖鞋往外走,手在屏幕上一划按下接听。

她说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对方讲。

温礼站在卧室门口,透过敞开的窗帘,看她欣长优美的错落背影。

她嗯嗯啊啊,偶尔简短回复一句,听不出讲话的主题。

温礼回房扯过一件风衣,走到她身后,衣服披在她肩上。

康念捏着电话回头,冲他笑,然后打开免提键。

窗外的城市睡了,周围几座高层只有零星几盏亮光。

没人关注这一出格子里依偎着一对男女。

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出的每句话都浑圆柔软,康念男的收起了棱角,一一作答。

挂断电话,手机还亮着,康念盯着那串号码看了一会儿,才把它存入号码簿。

眼前伸过一只手来,递给她一支烟。

温礼靠在窗台上,一条腿笔直,另一条腿弯曲着,整个人惬意慵懒,歪头看着她笑。

康念接过烟,含在嘴里,温礼替她点燃。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可怕,好像摸清了我一切喜好。”

温礼不答,指腹摩挲着她的锁骨。

半晌儿,他声音里透着好听的低沉,“概括的来说,你的喜好只有三个。”

康念抽了口烟,挑眉。

温礼却只是笑一笑,然后打横儿抱她在怀,回到卧室去。

那颗烟差不多要自己燃烧完。

完事之后,床上的两个人赤身*,坦诚相见。

康念的肚子上盖着薄被,遮着肚脐,温礼半坐在床头,捡起那颗烟,用力吸了吸烟屁股。

黑暗里,康念嗓音有点喑哑,现下是真的疲惫。

“我好像对你上瘾了。”

“那很好。”他低缓的声音鼓动在她耳膜。

她翻个身,趴在床上,仰头看他,“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怎么算快?慢一点是什么样?”

康念一愣:“……”

她也说不出什么好的解释。

温礼伸手把她捞起来,圈在臂弯里。

“我们都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康念琢磨一下他的话,嗯了一声。

温礼想了想,把被子在她身上盖好,说你等我一下。

康念看着他走出房门,听见客厅里一阵悉索声。

过了一会儿,男人走进来,他的手里多了一件物件,他慢慢打开,那件物体像闪亮的光源,在他手指尖熠熠生辉。

温礼坐回床上,把戒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轻笑道:“这才叫‘太快了’。”说着,他想要把东西收回到盒子里。

康念扑过去,夺在自己手里,扯着被子向后退,笑眯眯:“晚了晚了,一点儿也不快。”

温礼流波一样的眼神在黑暗里定定的看着她。

康念喜滋滋的,突然歪一歪头,“这东西是新买的吧?你别拿以前送别人的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