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份是个什么东西?

活了十八年,顾曲幽从来没有思考过。

但今时今地,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感叹,这东西到底得有多凶多猛才能把八年来从来没有照过面的人天南地北集到同一个屋子里叫同一个女人,妈!

太可怕了!

她看着眼前面目阴沉的男人和老泪纵横的女人难以至信地摇头,胸口开始发赌,手腕上的小机器毫无意外地开叫,她腿脚一软,两手撑到桌子上大口大口喘气。

“顾曲幽?你怎么什么在这里?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很快,门口的两个女孩冲进来,安幸一把揪起顾曲幽的衣领像一头战斗全开模式的狮子怒不可止。

而被安幸叫做嫂子的女孩儿和男人一同扶着安云凤,一脸担忧:“凤姨,你怎么样,没样吧?”

顾曲幽看看几人的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的表情,再看看抓着自己领口那只手,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万恶的侵略者,比当年的日本鬼子还要可恶,可她做错了什么?

“放……手……”她艰难地开口。

“幸幸,放快开她,她没有对我做什么,真的,快放开她!”安云凤哭着喊。

“真的?”安幸半信半疑地松手。

顾曲幽立马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揪着胸口连连喘气。

安幸见她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皱了皱眉:“喂,你怎么了?没事吧?别装模做样啊!”

顾曲幽死死揪着胸口不说话,但实际上,她已经痛得连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视死如归地想,难道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这样也好!

反正要找的人找到了,想嫁的人,娶了别人……她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被这颗破心脏磨得筋疲力尽,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可就在这时,那个全程冷面冷眼的男人大步走到她跟前推开安幸,一把抓起她带着心率感应器的手看了看,冷声问:“药在哪里?”

药在哪里?

被这么一问,顾曲幽快要模糊的意识陡然清醒。

他知道她要吃药?

他知道她有病?

他怎么知道?

哦……明白了!

原来他不是没有认出她,只是假装不认识!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明白了!明白了!

就这么一瞬,所有的前因后果,顾曲幽都明白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缘分!哪有那么多巧合!

会有今天这副局面,从她还是一颗受精卵寄生到安云凤肚子里那天开始就注定了!

亏她还用一个抗战的时间去怀念那一场像炸弹一样刺激又像蛋糕一样甜蜜的英雄救美……

到头来人家之所以救她,不过只因她是从那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而已。

美个屁!

“药在哪里!”

男人又问。

顾曲幽两眼老大地瞪着他,死死咬着牙一个字也不说。

同时,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个有眼无珠的大花痴!英雄个屁!帅个屁!冷鼻子冷眼!凶神恶煞的,呃……还是个……无耻流氓……

“不准……碰我……”

她拼尽最后一口气使劲推那个对她上下其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