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对她做了什么?!”

郁西子满身的血,而谢鸣鸿鼻青脸肿,唯一的解释是这两个人干了一架。

一个对女人对手还把她伤成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人渣中的败类!

更何况,她把他当严戒,才会去找他……

谢鸣鸿捧着小腹,嘴角都是血,痛得两条眉毛纠在一起,低头看着眼前还不到自己胸口的男孩,他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那眼神那气势竟然像一只暴走的小豹子,露着獠牙利齿,随时要把他撕成碎片。

“呵……”谢鸣鸿好笑:“我谢鸣鸿还不至于一个女人动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她什么人,不过奉劝你一句,还是先看看她的伤势吧……”

话落就是听门外顾曲幽大喊:“九岁,快上车!”

小鱼闻言最后瞪了谢鸣鸿一眼,调头就走。

谢鸣鸿擦了嘴角的血也跟上去。

安灼把郁西子放进后座,顾曲幽本来打算坐进去,却被他叫住,“坐前面。”

顾曲幽:“啊?哦……”

她让开位子,小鱼立马就从后面钻了进去,而谢鸣鸿也打开另一边车门钻过去。

顾曲幽:“……”

连那个谢鸣鸿也一块带上?

他家老公平时没有热心肠的。

难道他真的是严戒?

车子启动,她偏着脑袋往后瞧。

郁西子平躺在小鱼腿上,白色的衬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并且右肩上还有血不停往外冒?

是洞?

枪伤?

“她怎么会中枪?!”

小鱼红着眼冲谢鸣鸿怒吼,同时伸手堵在她伤口上。

“不知道。”

谢鸣鸿大力扯下自己的领带,“手拿开。”

小鱼顿了顿,移开手,谢鸣鸿迅速用领带从腋下绑在她伤口上。

“你怎么会不知道?!”

小鱼又一声怒吼!

谢鸣鸿包好伤口扯着领带的两端打结,眼睛却不由自主看着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沉默半晌,微微皱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替我挡枪……”

“……”

小鱼和顾曲幽顿时愣得说不出话。

以谢鸣鸿的身份和地位被人当活把人再正常不过,可郁西子竟然给他挡枪?

她要不是认定他是严戒,怎么会不要命地扑过去?

谢鸣鸿也疑惑。

这个女人之前不还傲慢地说以后再也不会认错人吗?

怎么又突然冒出来档在他面前叫他‘严戒’?

他不仅疑惑还震惊。

就算他真的是严戒,她就一定要给他挡枪吗?

爱情比命还重要?

可笑……

可就在这时,郁西子却突然地艰难地咳了一声,缓缓睁眼,下一秒两只手抓着他的手,哭着问:“严戒!严戒!你是严戒对不对?”

她哭得泪水顺着眼角流入发丝,抓着他的手身子向掌,急切地起要坐起来。

而随着她的动作,领带很快被流出的血染湿。

“……”

“别动!”

“不要动。”

谢鸣鸿和小鱼同时开口。

“你冷静一点,别动,不然会扯到伤口……”

谢鸣鸿轻声安慰, 他想说‘不对’,但说不出口,下意识地抽手,郁西子却紧紧抓着他不放,委屈地继续哭:“好,我不动,你叫我不动我就不动,我什么都听你的,严戒,我知道是你……我捡到那枚游戏币的,那是你的,是你掉的对不对?”

“……”

游戏币?

谢鸣鸿愣了愣,点头:“是我的,是我掉的……”

他回到宾馆以后才发现那枚游戏币不见了,被她捡到了?

可游戏币跟严戒又有什么关系?

他琢磨了一会儿,瞳孔骤然收缩。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严戒……严戒……我好想你,严戒……”

郁西子见他点头破涕为笑,但眼泪仍然不停地往外流。

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全都化成了眼角的泪和一阵分不表哭声还笑声的呼喊里。

他沉默不出声,郁西子又委屈在哭了出来:“严戒,你这十年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小鱼和顾曲幽同地看向眉头紧皱的谢鸣鸿,呆愣得说不出半个字。

他真的是严戒,诈尸了,死而复活了?

这怎么可能?!

顾曲幽愣了愣,又猛地回头看向安灼,但安灼目不斜视地开车,面色紧绷一个字也不说。

“你现在受了伤,需要休息,别激动,也别说话,等你醒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谢鸣鸿垂眼看着郁西子低声道。

郁西子张嘴又要说什么,他却抢先一步:“听话。”

“嗯。”

郁西子点头,乖乖闭上眼,但手仍旧抓着他不放。

是他就好,活着就好,回来就好,不管他这十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认她,她都不在乎,都可以原谅他……

她安静下来睡着,谢鸣鸿背靠在沙发上看着那两只被她抓住抽不回的口气。

他在做什么?

为自己死去的哥哥慰藉她的女人?

渐渐地,他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

小鱼抱着郁西子的头,轻轻地给她擦干眼角的泪,然后俯下身,脸贴着她的额头久久不说话。

顾曲幽:“……”

她还是第一次见小鱼这么像小孩儿,只个可怜的娃,怕是可以他妈知觉的时候才敢这么抱她吧。

还有,他之前暴粗口了吧?认识他三年,不管现实还是网络里,哪里游戏里杀红了眼,他也没有用脏话骂过人的。

虽然她自己也满口脏话。

车到医院门口停下,医生的护士早早抬着担架等着,直接把郁西子接到手术室。

没过一会儿,原本正在回安家路上的周二以及安云凤、安幸接到电话也赶了过来。

一行人守望在手术室外。

安云凤急得不行:“怎么样,伤得重吗?怎么好好的就受伤了叫呢?哎呦……”

周二两手抓头纳闷得不行,问小鱼:“出了什么事?”

小鱼沉着脸不说话,又扭头问顾曲幽。

顾曲幽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谢鸣鸿言简意赅:“西子姐给他挡了弹。”

周二顿时脸一黑,双手插腰:“喂!我说这位,任兄,让一个女人给你挡子弹,你还不是男人,不要以为你跟我们大哥长得像二爷我就不敢揍你啊!”

谢鸣鸿原本低头沉默,闻言抬起头来,嘴角一勾,无奈地摊手:“是她自己要挡,我也没办法。”

“你这什么混帐话,不要以为你是谢家人,二爷就不也动脚。”

周二气得抬起腿就要往谢鸣鸿身上踹,却被安灼横手一拦,“别胡闹!我来。”

周二踹不到人,转身一脚踹到墙上。

谢鸣鸿望着安灼笑:“安五爷似乎也有话对在下说?”

安灼沉声:“你到底什么人?”

谢鸣鸿笑和更深:“安五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谢鸣鸿,拉城谢家人。”

“那这个东西怎么解释?真的是你掉的?”

安灼伸了手,那黄色游戏币平放在掌心,上面还有暗红的血迹。

这是他抱郁西子上车的时候,从她里手拿的。

谢鸣鸿看了一眼,毫不客气地拿回去:“当然是我的,还得多谢那位小姐帮我捡回来。”

“这是我大哥随身带的东西,怎么会你在这里?”安灼又问。

谢鸣鸿站起身,把游戏币放进裤兜里,“游戏币而已,一模一样的到处都是安五爷何必较真。”

“人长得一样,连身上带的东西也一样,难道谢先生觉得我是这么好糊弄?你跟我他到底什么关系?”

“呵……”谢鸣鸿又笑:“安五爷这么能耐,何不自己去查?我可没义务跟你交待这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笑着,抬步就走,安灼又一把抓住他的肩:“你不能走!”

谢鸣鸿回头挑眉:“难道安五爷想软禁我?”

“你还没给西子交待。”

他默认自己是谢鸣鸿让郁西子休息,郁西子醒来肯定要找他,找不到人,不知道又哭成哪样。

“交待什么?难道要我假冒严戒跟她旧情复燃,这可不行,我会未婚妻会吃醋的。”

“既然你不是我大哥,刚才车上就不应该承认。”

“我那是权宜之计,安五爷也不想自家嫂子激动得流血过多而死吧。”

“……”

“不过放心,她救我一命,我会把话说清楚的,但不是现在,我未婚妻昏迷不醒,我得去看看她,恕不奉陪。”

安灼松手。

谢鸣鸿扯了扯衣服大步走向走廊另一头。

顾曲幽:“……”

所以,他不是严戒。

所以,郁西子仅仅因为一块游戏币就认错人,给他挡枪,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好傻,好不值……

“这,这,这,这都什么人啊……”

安云凤指着谢鸣鸿的后背气得找不到形容词。

他说得好像句句有理,但听在人耳朵里却怎么也不爽。

再怎么说别人也就了他一命,他竟然没有半点感激与感动。

“老五,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跟咱们大哥什么关系?不会是亲的吧?”周二不可思异地瞪眼。

安灼:“大概……”

他们兄弟都知道严戒是被一个名叫严浩的老头养大的,但老头在严戒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留了一个修车行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