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云凤去给郁西子送饭,安幸也跟着一起,因为她补完觉要接周二的班,晚上继续照顾郁西子。

母女俩一进病房就见郁西子躺在床上,抓着小鱼的手脸下没下地蹭,眼睛迷了迷似的,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小鱼也看着她,两人就这么你看我看你,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而周二呆在墙角,像个摆设一样完全多余的。

安云凤顿时傻眼,扯周二衣服:“西子看什么啊?”

不会傻了吧。

周二耸眉毛,手遮住嘴巴像做贼一样小声道:“看了一下午了……”

其实是郁西子拉着小鱼的手,一步也不让别人家走,连撒泡尿也要请假。

“为什么呀?”

难道是因为严戒的事受打击太大了?

周二又凑到她耳边旁边小声道:“亲儿子!那条鱼是西子跟我大哥的亲儿子!”

“啊?!”

安云凤顿时惊讶一声,小眼瞪成了大眼,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而安幸看到周二的嘴形,整个人惊讶得说不出话,变成了哑巴。

安云凤这叫声霸道,哪怕郁西子看得再入神也被吵醒了。

她手仍旧抓着小鱼的手,不过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安云凤这边,眼角一弯:“凤姐和幸子来了啦。”

小鱼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礼貌地喊:“凤奶奶好,幸阿姨好。”

安幸目光盯在小鱼脸上,勉强扯了扯嘴角。

安云凤怪不好意思:“哎,小鱼儿乖啊,怎么样西子,伤口好些了吗,还痛吗?”

“不痛。”她笑着从床上爬起来,小鱼急忙拿枕头垫在她背后。

“谢谢。”她转眼又望着小鱼笑得一网情深。

安云凤:“……”

安幸:“……”

这眼神,这表情,就跟当初看严戒的时候一模一样!

“西子……小鱼真是你儿子?”安云实在忍不住问。

这么大的儿子,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郁西子点头:“嗯,当年我爸把他藏起来了,我以他已经……”

死了两个字她不想说,但眼眶又红了,她又伸手把小鱼揽在怀里,头轻轻靠在他胸口上蹭:“凤姐,他是我我跟严戒的孩子。”

他不仅没有死,还自己找到她身边来了。

他一定是神童,聪明绝顶才能找到她,还对她那么好。

安云凤见她样,鼻子一酸,心想:这苦命的丫头,这么多年大家都只知道她在为严戒的死伤心难过,没想到还有一个儿子……这失去亲骨肉的痛自己也感同身受,她竟然一个人憋了十年,得多苦多难受,怎么不说出来呢……

她抹了把老泪,笑出来:“好了别难过,母子团聚了就好,快把我给你熬的汤喝了,你流了那么多血,需要好好补了补。”

“麻烦凤姐了。”

“麻烦,大家认识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亲女儿,再说,以前你不也帮我我们很多。”

安云凤笑着把汤乘到碗里。

小鱼双手接过:“凤奶奶给我,我别再我妈吧。”

“啊?好,好,小心别撒了啊……”

“嗯,不会的。”

他已经另一出经验了,前几天郁西子感冒生病也是他照顾的。

郁西子靠在枕头上嘴巴一撇又要哭了:“我儿子真好……”

小鱼拿起勺子在嘴边只了吹,朝她嘴边送,哄道:“别哭,哭花了不好看,把汤喝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又吸鼻子,三岁小孩子似的张嘴:“啊……”

周二擦汗,当年对付严戒的超级无故撒娇功又回来了,不过前年只有十六岁情有可原,现在二十六了,真合适吗?

跟自己儿子撒娇好意思吗?

但郁西子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小鱼喂一口,她喝一口,很快一汤见了底,又来一碗。

喝完汤,吃完饭,安云凤又要搭周二的车回去,安幸还是留了下来,虽然她有亲儿子,但起床撒尿什么的,亲儿子也不方便……

所以小鱼又被周二把扛了回去,郁西子虽然舍不得,但也得为儿子着想,医院住着不舒服,并且他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当然,周二也急着跟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侄儿来一场男人间的对话,不然今晚他翻来复去也睡不着。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郁西子完全没有看小说的心情,倒在床上陶醉地问安幸:“哎幸子,我儿子跟严戒长得很像是不是?眼睛鼻子嘴巴……哪哪都像。”

安幸勉强笑着点头:“……嗯。”

其实她想说:没看出来。

但那是傻子才说的话。

郁西子又笑:“我儿子长得很帅俊是不是?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将来长大一定是个大帅哥。”

安幸又点头:“嗯,是很帅。”

这是实话,那小子的确很帅,只不过……呃………安幸皱了皱眉,“西子姐,我去上个洗手间,马上就回来啊。”

草!明明是来照顾病人撒尿的,结果她自己倒先撒上了,都怪她出门前汤喝多了。

因为是晚上要住医院,安云把晚饭怕煮给她吃了才来的。

“呵呵呵……快去快去,别憋坏了。”

安幸快速跑到洗手间带上门,从在马桶上放水,双手托腮地想:那小子不会是诈骗集团的吧?

哪有那么大的便宜儿子自动送上门,而且人以聪明长得又帅?要不要打电话跟他哥说一下?

放完水,她心又有心冲冲地拧开水龙头洗手,然后擦干,打算打开门,结果拧了好几次,锁开了,但门怎么也开不了。

怎么回事?

她使劲拧锁,使劲拉门,门被拉开一条小缝又立马弹了回去?

门栓被人堵住了?

怎么会这样?

“西子姐?谁把门堵了我出不来,西子姐?……西子姐?”

她扯着啜门大喊,但半天没有人回应,就在有人回应,她在听不见。

卧槽!

见鬼了?

她叫了这么多声,这么大声,郁西子肯定听见了,她虽然肩膀有伤,但勉强还是能下床的,她听到她喊,肯定会来看她的。

除非外面没人!

难道出事了?

她一个着急,拉着门使劲敲打使劲踹。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查房的护士经过,推开听就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再看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而洗手间的门枉上,一个扫帚横在上面,里面的人大叫:“有没有人啊!开门!放我出去!西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