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赤松子看着来人的面孔,感觉十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阮正你还记得吧?”阮天走到赤松子的跟前笑道。

“正兄?”赤松子微微一愣盯着阮天的脸问道

“你是正兄的孩子?”

“不,阮正是我太爷爷,我小时候你还去过我家给我瞧过病,当时我卧床半个多月,多亏了您,才将我救了过来。”阮天一脸殷切的看着赤松子道。

“你是小天?”赤松子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阮天来。

“正兄现在还好吧。”说到阮正,赤松子的脸上闪过一抹感激。

“太爷爷已经走了整整五十余年了”阮天知道自己太爷爷与赤松子的关系,本不想让赤松子伤身,但此时听到赤松子询问,顿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也对,正兄虽然身体硬朗,但毕竟是凡体之躯,生老病死也属正常,只是没想到,那一别竟然是我与正兄的最后一面,当年若不是正兄相救,恐怕我这个不祥之人早就被绝于人世了。”说到这儿赤松子的脸上浮出一抹说不出的沧桑。

“是啊。”旁边的阮天似乎也被赤松子这种情绪所感染,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当时道长来我家时我才九岁大小,却不想一转眼便已经年愈花甲。”

“是啊,时如逝水,凡俗之事如过眼云烟,一转眼便是百年。”刚说到这里,赤松子突然一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抬头盯着阮天说道:“小天你怎么会在这城隍法城当中,难道你也已经?”

阮天闻言满脸惆怅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已身死十三年有余。”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阮雄道:“阿雄,还不上前拜见赤松道长,赤松道长可是你高祖的八拜之交。”

阮雄闻言看了一眼阮天身后的宁采臣,见宁采臣冲自己点头,这才上前冲赤松子拱了拱手道:“阮雄见过赤松道长。”

刚才在法城门口,赤松子便注意到这个修为在鬼帅之境的城隍府武判,当时还在心里感叹城隍府高手如云。

没想到这个城隍府武判竟然是自己义兄的玄孙。

刚要准备开口询问,突然想到阮雄的年龄,不由一顿。转身看向阮天问道:“难道阿雄也已经……。”

阮天闻言略显悲伤的点了点头道:“赤松道长猜的没错,十三年前我辞官回家,带着两个孩子在返乡的途中遇到一伙强匪,奋力拼搏之下终是没有逃脱被屠戮的命运。”

谁知赤松子听完,竟然比阮天反应还要激烈,满脸自责的颤抖着身子低声喃道:“都是我,都是我害了正兄啊。”

说着说着眼角之中竟然划过两行浊泪。

见赤松子这般,别说是阮天父子,就连站在赤松子身后的宁采臣也有些诧异。若不是还能感应到赤松子身上阴神后期的修为。

宁采臣甚至心中都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满脸泪水的老头还是那个被兰溪周边四里八乡供奉的黄大仙么?

赤松子自语了片刻之后,这才抬头看着阮天。见阮天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这件事虽然是正兄做的决定,却也与你们有关,所以你们有权利知道。”

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我拼命的在外行善积德,更不敢回去看正兄一眼,总以为这样能减少阮家的厄运,谁知终究还是连累了阮家。”

说到这儿,赤松子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当年我出生之时,整个金华连续下了三个月大雨,水灾肆虐,又正直秋收之日,因而那年颗粒无收,为了让我与兄长两人活下去,我爹整天饿着肚子在外做工,结果因为太累,加上整日又吃不饱,终于病倒在床,半年之后撒手人寰。”

“而在我爹走后的第三年,我娘又因为进山中砍柴,结果不幸掉入山中,撞破了脑袋,死在了山谷。随后又过了一年,我大哥在井边打水时,不小心掉入了井中,淹死在了井中。”

“四年之内,家里人全部死光,只留下了我一个孩子。”说到这儿赤松子的眉毛微微一抖,仿佛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当中

“当时村里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只看了我一眼,便断言说我是命犯天煞孤星,若是有人跟我在一起定会遭到厄运。听完道士的断言后当时村子中便有人提议将我烧死,以防我给村子其他人带来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