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轮双铧犁由一个犁地的好把事掌着,前面拴一条很粗的大绠,然后每人肩上垫块儿毛巾。

一人系一根绳到大绠上,另一头挎到肩上,喊着号子,齐步向前,使劲儿向前拉。

喜儿每天除了要在地里抱麦堆儿,中午还要赶回家去做饭。

好在地离家不远,但几天下来,也是累的黑瘦黑瘦。

将近三百亩的土地,一大半都是靠人拉的。

喜儿觉得,淮北平原的土地最适合用拖拉机来耕地,大而平整,可这里真穷啊!

田老爷子每天回来稍微冲洗一下,躺床上三秒不到就能响起呼噜。

抢收就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每天半夜三四点,大钟就敲响了。

淮北十月末的天已经很冷很冷,早上要从被窝里爬出来,简直需要天大的毅力。

早上是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往嘴里倒吃的。

晚上是困得眯着眼,继续往肚子里倒吃的。

喜儿拿出面粉打着疙瘩,烙着饼子,换着花样儿做,也没人怀疑。

张青父子更惨,从来没要做过这样的活计,到后面基本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拖着身子去田里,再拖着身子回来。

田老爷子后面心疼喜儿,每天让她去地里晃一圈就回来,反正也不指望她挣公分。

喜儿也很听话,觉得在家把吃食做好,比去卖那几两力气要重要的多。

之前还说,秋收的时候能和田爸田妈见面,这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三百亩地,几百号人撒进去,大家就开始齐头并进的割麦子,就一抬头的功夫,人家就割你前面去了。

哪里还有工夫找人?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喜儿也歇了这心思。

每天细心的在家琢磨菜园子。

好在还种过几次花,知道种子用温水泡过,容易发芽。

慢慢摸索中,竹丛前面的菜园竟然开始慢慢显露出绿色来。

这一日,喜儿依旧去田里晃了一圈回来,正在给菜园子浇水,听到前面一大群人簇拥着谁,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

因为房子地势比较高,站在屋前能将前面麦田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看见刘爱玲甩着两条粗黑的大辫子,从田间急急忙忙跑上来。

“爱玲姐,田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喜儿问道。

“喜儿,董亮割麦子的时候把脚给割了,能不能帮忙烧点热水凉着,待会儿好洗伤口?我去叫顾医生。”刘爱玲顾得上擦把汗,又急匆匆的跑了。

喜儿也赶紧回屋准备干净的布条,细棉布肯定没有,只能把毛巾放到沸水中煮一下,待会儿好用。

家里现在每天喝的,都是喜儿从空间弄出来的泉水,所以也不用担心热水凉不下来。

正在家里忙活着,已经听见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段时间,太多人从家门前经过,喜儿一个人时,都会把院子门关上。

“家里有人么?”一股浓浓上海腔调的男声在外面喊着。

“来啦来啦~~”喜儿擦干手,赶紧上前开门。

这也是喜儿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村民心目中的娇客。

不过,这几天的劳作让他们和田间的汉子一般无二,只不过眉宇间更显憔悴,身子骨更加弱不禁风罢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一位社员受了伤,可以暂时借用一下你们屋吗?”一个高个子男生,大方的问道。

喜儿点点头,将他们让了进来。

家里总共就只有两条长板凳,他们将一个龇牙咧嘴的男孩子扶到屋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