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莫小忆紧贴墙壁严阵以待,从拐弯那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转过去一看,只见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迎面走来。

其中有龙啸飞的主治医生林雁。

莫小忆暗自轻嘘一口气,闪身站到走廊上背对来人,伏着栏杆假装欣赏院中的风景。然而,心中的警兆却并没有因为来了人而消失,相反越发强烈。那种心悸与前几次遇鬼完全不一样,少了惊惧,多了一层难以言明的烦燥,好象神智即将失控似的,但又不同于迷失心智。这样的感觉非常复杂,一时无法分清究竟为何!

白大褂们经过莫小忆背后,渐去渐远,没有人注意伏在栏杆上的他。

过了好一会,莫小忆的心绪才逐渐平复,那种心悸也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药水味道,一切都很正常。刚才仿佛仅仅只是莫小忆的一些幻觉,但他心里十分清楚,绝非幻觉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东西隐藏在这里,只是自己暂时没法发现罢了!

莫小忆信步走到供病人散步的园子内。

初冬的阳光暖洋洋抚摸着枯片遍地的院落,三三两两的病人穿着病号服,或单独或由人掺扶着慢慢走动。也有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荷塘边的假山上站着两名四五岁的孩子,不知道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笑的正欢。墙边几株梅树挂满暗红花苞,点缀着冬日的风景,给萧瑟增添了几抹生动。

莫小忆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又绕着住院部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不对劲,这才转回病房。

龙啸飞仍然没有苏醒,贞姐红着眼圈呆坐在他的床边。

李侃三人则坐在对面的空床上。

“小忆,都大半天了,啸飞为何还没醒?不会醒不来吧?”李海琛见莫小忆进屋,再次缠着他追问。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医生!”莫小忆哭笑不得回道,径直走向龙啸飞床沿坐下。

龙啸飞的脸色比起刚从手术室出来时好了不少,不再那么苍白,多了一抹属于活人的生气,呼吸也顺?沉撕芏啵?齑礁?怯辛诵┬砗烊螅??鋈丝瓷先ズ芷胶停?坪踔皇窃谒?酢?p 贞姐抬起眼帘望了莫小忆一眼,又将目光移到龙啸飞身上,忧心忡忡的眼眸内满是焦虑。

“别担心,啸飞一定会没事的!”莫小忆一只手抚到贞姐肩上,淡淡笑着安慰。

贞姐的视线一遇上莫小忆坚定的目光,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一下子松懈下来,遂感激地冲着莫小忆点点头道:“谢谢你,小忆,听说啸飞的住院费是你交的,回去后我就把钱还给你……”

“贞姐不用和小弟如此见外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看待。再说,啸飞是我们宿舍的兄弟,我给他出医药费也是理所应当的。”莫小忆虽然总梦想着成为超级大富翁,有能力后造一幢华丽的空中城堡,但他并非守财奴,只要手里有钱就舍得往外扔,更何况是为了感情和义气。

“就因为我是你姐姐才不能让你垫钱,我知道你经常在外面接设计业务,是赚了一些,但你毕竟是学生,需要花费的地方很多,姐姐怎么能够占你的便宜?啸飞是替我做事受的伤,我得承担我该担负的责任,你说对不对?”贞姐说的诚恳。

贞姐并不知道莫小忆除了自己赚钱以外,还发了一笔横财,中了五佰万福彩。虽说已被他存了十年定期,但好歹还有十多万零头。加上平时打工赚的,积起来也不少了。在他看来,这种不经过劳动就得到的钱财,谁用都无所谓,花在哥们身上更是理所应当。

莫小忆不想就这个话题和贞姐争来争去,话锋一转道:“听说与啸飞同车的司机当场死亡,死者家属不找你赔钱吗?”

“没有,是对方的车违反了交通规则,我们得找他赔。不过听说他家并不宽裕,上有老下有小的,赔偿就算了。我还拿了五千块给死者的家属,算是聊表一点歉意。唉,年轻轻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没了,可惜啊!”贞姐哀叹。

莫小忆安慰贞姐几句便不再吭声,将视线移到窗外,琢磨刚才产生的奇怪感觉去了。

太阳逐渐西斜,绚烂的余辉涂满天际,金丝银钱穿过透明玻璃窗照进病房,给房间涂上了一层暖暖的桔色,也给沉睡的龙啸飞镀上了一层漂亮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