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面全是恐惧与委屈,嘴里依旧呜咽着各种腔调,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他有点失望,但现在时间紧急,他在她湿漉漉的大眼睛落下深深一吻,接着就起身大步离开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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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天空那仅有一缕的薄云,像是轻纱,是烟岚,像是飞扬,更像是她,孤独而无依。

她此刻正在无边无际的雪原上奔跑,她那轻纱似的裙子划过地面的新雪,留在一条条如梦似幻的残痕。

她想跑去哪里?

没人知道。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顺着雪原的前方一直跑一直跑,最终停留在了雪原的中央,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一样转头凝望自己四周。

但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或许是因为她的心早已迷途吧?

她缓缓趴下,侧睡在了冰冷的雪地上,任由天上的飞雪打湿她的衣襟,濡沫她的长发,模糊她的泪水。

她已经偷偷逃离医院好几个小时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逃。

或许是因为她渴望自由。

亦或许是因为她渴望怜悯?

对。

没错。

她跑出来是为了寻找一样和她一样孤独的东西,让她可以告诉自己,她并不是上帝的弃儿。

管它是人,是动物,是花朵,是小河。

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