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小人儿睡得很不安稳,又朝着他的胸口拱了拱寻找最舒服的位置。

有意思,他要不要人醒来再起来呢?还是现在就把人给弄醒来呢?

在他沉思间,云未再次动了动,双手把他推到了一边,似乎不解气,又补了一脚,然后扭头翻身到了另一边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可怜的凤顷黑了脸,最后被她彻底嫌弃了。

他起了身,那一脚她倒是舍得用力,不知道他的腰有没有青红,这倒是一个证据。偏过头看着她的背影,终究没舍得把她弄醒,坐起身。

嘶——

他捂住了胸口,倒了下去,没想到会是那么疼。扯开胸口的衣衫一看,在心脏上面的胸口上多了一个朱砂点,仔细一看,会发现那其实是一朵小花。

花?!

难道是……

思绪流转,他恍惚间看到了过去那个倔强的小身影以及不正经的老头对峙的场景。

老头背了背手,实在受不了他的跟随,正经的道:‘你真的要跟我学,永远都不会后悔吗?’很可惜,配上他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反而引人发笑。

小人一口咬定,‘是。’

‘这门武功并不是一般的武功,无论是什么后果你都能承担吗?我是说万一……’万一什么他没有说出口,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以后你便知道这万一是什么了。’

小人儿十分高兴,‘那你是答应了?’

老头摆了摆手,摇头晃脑的道:‘罢了,罢了……’

一别两年,他早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即便是手底下的人也找不到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般,消失了。

那个万一他从来都没有明说,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吗?物极必反?

车帘忽然被掀开了,阳光透了进来,“爷……”无道顿住了,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双眼不停的转动,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顷沉了沉,他是不是太纵容他了,要不重新立个规矩,让他以后安份一些呢?

“我走还不行吗?”无道出现了哭腔,被他算计还不如自己主动消失。

“等等。”凤顷叫住了他,平复了几次呼吸,直起身来,这一次胸口不疼了。他很疑惑,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吗?

伸出手,“把脉。”

无道哪敢不从,立刻就把三根手指头搭了上去,“气息平稳,体内……”他诧异的抬起头来,收回了手,再搭上,又才收了回去。“爷,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内力?”

凤顷微蹙眉头,盘坐起来,认真的查看自己的内力。这一看,倒是让他震惊不少,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比原来增加了三分之一,这等速度实在是太坏了吧?

那老头当初把自己的一半功力传给自己,是不是他早就知道,练习这门武功内力增长的比别人快。怪不得他当时的眼神……充满了算计,感情是来骗取自己的感动的!

要是让他找到他,哼!

此时,远在天边的小老头啃着鸡腿突然噎住了,他无语的看着苍天,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又骂他了?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不同吗?”想到胸口上的那抹朱砂,他还是不太放心。

“没有。”无道敏感的沉吟了一会儿,莫非是他还有什么瞒着他的?“爷,你……”

“出去吧。”凤顷板正了脸,喉咙痒痒的,他忙拿出丝帕捂住嘴唇咳嗽起来,待得咳了好一会儿,还看见他在,不悦的问他,“药煎好了?”

无道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恩,是要端进来,还是在车里服用?”

“外面吧。”他可不想把风寒传染给云未,下了车,呼吸着冬日的空气,许是因为内力的缘故,没有前几日那么冷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想,还是得尽快找到那一个老头才是。

喝了药,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凤顷站了起来,凝眉道:“立刻出发,绕着牧州城外走,不要进城。”

情况紧急,众人连忙收拾,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再次上路了。

牧州最多的便是山,山路十八弯,路上坑坑洼洼,马车再次咯噔震响的时候,云未蓦然惊醒。

这是在哪儿?

“小姐,你还好吧?”陈莲担心的问,脸色铁青。

“恩。”她坐了起来,揉揉发胀的眉心,问道:“这是在哪?”为什么要着急上路,是发生了什么危急的事情吗?她倾身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臂,“凤顷呢?他有没有怎样?”

她的力气很大,手臂隐隐发疼,“现在是在牧州城外,爷下令不许进城,绕着山道离开,我等并不知原因。小姐放心,爷应该没事了,精神比前几日都还好。”

他没事便好,云未放下了担忧,沉思起来,他这样着急,肯定是有追兵或者高手接近,想到昨夜青灰兄弟,她的脸变了色。就算是汀血阁那伙人发布了消息,也不可能那么快便追了上来,只能说明他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知道了。

是谁泄露了行踪,她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头绪。回过神看见陈莲绷紧的脸,急忙松了手,那里红了一片。“疼吗?”她在马车里翻了翻,熟门熟路的找出了一个小药瓶,拧开,一股淡淡的香味溢满了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