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工人吓了我一跳。

感情我不是碰上了鬼打墙,而是进了鬼街?

不过我仍对那位报亭大爷抱有一丝怀疑,这瞧起来不像鬼啊。想来想去我也懒得再想,总之没事就好。至于那本书,我也不敢拿它当正常的书来看,回了家以后我惊讶的发现它竟然不见了。找来找去,估计是在路上掉了。也好,省得麻烦。

东路连环车祸那件事实在是忙得很,为了混口饭吃,我马上就把进了鬼街还买了一本书的事忘得连沫都不剩。护士们一天天往太平间里送“货”,同期的都在不错的岗位上,而我却被上头安排到了太平间这一块。可怜我大学学了一身医术,到头来竟然无用武之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

后来几天平息下来了,太平间这里一天到晚没有白天黑夜,阴阴森森,护士们每次一进来都吓得哆哆嗦嗦。我刚吃完泡面,又有人进来了,不知哪儿一股邪风飘来,吹起了上边的白帘,我不小心看见躺在那上边的家伙,整张脸脏兮兮的,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个年轻人,穿着上个世纪风格的衣服,可能是个演戏的。这么年轻就死了,真可惜。

我问推床的那人,“这小伙子怎么死的?怎么这么脏?”

那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是个老太太,病死的,不久前她家的女儿才帮她擦过澡。”

我一愣,这怎么可能,我清清楚楚看见那上边是个年轻人。不过人家这么说,我也不敢再掀开来看,其实我胆子还是挺大的,不然在太平间工作也不会这么淡定,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懂的。

哪知道,这件事反倒一直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又到了晚上,还没到十二点,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去,低头看着手机,开门的时候突然觉得前边有个东西,以为有人要进来,于是我低着头让了条道。

奇怪,这人怎么动也不动的堵在这儿?

无奈,我瞟了一眼,下一刻,整个人顿住。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老布鞋,不是现在那种年轻人穿起来很悠闲的布鞋,而是上个世纪那种的脏兮兮的、上山下田穿着干农活的老布鞋。这双老布鞋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踩了什么地方,满满都是黑泥,甚至沾着些垃圾,视线缓缓往上移,那是一双农民的腿,斑斑驳驳的小伤痕,穿着麻裤。可怕的是,它虽然有鞋,也穿了裤子,但是裤子和鞋子之间是空着的!他没有脚!

我不敢再往上看了,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因为我已经看到他的那双手,指甲里尽是血红色的泥垢。

我被惊得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向前不是,向后也不是,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十号,冷汗涔涔。

之所以我没有被吓得当场尿裤子,是因为我还是小孩的时候也常有见鬼的经历,后来父母索性把我送去姥爷那里养。姥爷有这方面的经验,他说不做坏事,便不会有鬼敲门找你,看到就看到,不是什么多大不了的事。渐渐长大后我的情况也好了不少,怎么最近这段时间,就接二连三的撞鬼呢?

我是得罪了谁?

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我抹了一把冷汗转了个身想往回走,下一刻,那位大爷又到了面前。好了,他是打定主意不让我走了。我灵机一动,哭丧着脸哀求说:“不管我做了什么,大哥我先说对不起了,千错万错,回头我给你烧大把的钱,这回,你就不要把我带去那边的世界了吧?”不管怎么样,他要是放我走,立马我就辞掉工作回我姥爷家去。

太平间里头又阴又冷,半晌,比太平间更冷的是鬼大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