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名蒋含雨的鲜花西施,命运坎坷相比钱大好汉。

一点也不遑多让。

她七岁那年从孤儿院被养父母收养,慈眉善目的老两口膝下无子嗣,对小姑娘可谓是无微不至,视如己出。

厄运发生于大四寒假的某个冬夜,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超载驾驶的半挂车在高速上突发爆胎,重达数十吨的泥沙倾泻而出,将一家三口所乘轿车死死掩埋,当挖出被挤压变形严重的轿车时,结果却是令人扼腕叹息。

二老身亡,幸存下来的蒋含雨却因泥沙灌入眼球过多,导致永久性失明。

唯一的希望,就是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重获光明。

但在大环境下,排队等候手术的失明患者,却远远要比眼角膜捐献者数不胜数。

蒋含雨获赔巨额手术费后,也被二老家中亲戚以各种理由将赔偿款瓜分殆尽。

若不是得了同学帮助,辛苦置办起鲜花店的营生,估计早就风餐露宿,流落街头。

在外人眼里,哪怕她出落的再水灵,性格再温婉贤良,也不过只是个盲人。

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会插花的手艺?

那玩意儿放到百姓生活中能顶个屁用,洗碗洗衣服都干不利索,自然没有人愿意帮她说一门亲事,至此孤苦伶仃。

整条滨海街的街坊邻居,没少在背地里冷嘲热讽,无不窥觑着鲜花西施的美色,酸溜溜的说一句真是可惜了那俊俏模样。

好人当然也有,但自从昨夜发生的那桩祸事之后,几乎都产生了敬而远之的念头。

因为街上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龙湖房地产公司,他们惹不起。

钱品聚抱着膀子,听完蒋含雨的哭诉,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反而安排爽子道:“爽子,去打听打听这个龙湖房地产,详细点儿。”

舔了舔嘴唇的爽子欣然应承下来,干好事儿可能不擅长,但拾掇人捅娄子的本事,爽子自认早就修炼的炉火纯青。

用他的话说,咱可是车站胡同响当当的一枚虎人。

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

那都是威名赫赫的丰功伟绩。

十里八乡提提咱的大名,三岁小孩儿都得哭着喊一声爽爷!

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爽子,提起肥硕小短腿儿夺门而出,背影别提有多大义凛然,表情那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就把一帮暴徒千刀万剐。

然后。

钱品聚看着爽子一溜烟小跑出花店,差点儿被木板绊倒的狼狈模样,很不厚道的笑了。

蒋含雨听见门外动静,抬起无神双眼,怯生生道:“怎么了?”

“没事儿,刚才有个二愣子玩过头了,差点儿摔倒。不说这个,蒋小姐,我想跟你聊聊手术的问题。”钱品聚点燃第三根烟,他今天尤其能抽,但抽再多也无法驱散隐忍不发的一丝怒火。

蒋含雨撇过头,轻声问道:“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钱品聚笑了笑,提醒道:“诶,别叫先生,叫哥,这方方面面儿的,叫哥多热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