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子的求救电话,来的很凑巧。

当然也很不凑巧。

钱品聚本应像提枪上阵的将军,大展雄风。

此刻却成了败下阵来的萎靡逃兵,抱着衣服仓皇跑路。

娇喘连连的赵昔之仰面躺在床上,不敢抬头去看某人的慌张背影。

心心念念一遍遍的告诫自己,我是女生一定要矜持要端庄要冷静。

片刻后她揪着春光乍泄的浴袍坐起身,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自己一个人,才恍然发觉钱品聚已经离开多时了。

想说的那句话,终究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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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品聚约摸是在十分钟后,开车抵达含雨鲜花店。

火急火燎的冲进店内,就看见爽子坐在地上,令他顿感诧异的一点在于,除了爽子鼻青脸肿外,物品陈设依旧保持整洁,和钱品聚下午离开时几乎一致。

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这让钱品聚一度怀疑爽子肿胀的脸,还有发紫的眼眶是自己摔倒所致。

“聚聚,你来啦?”爽子强撑起笑脸,跟钱品聚龇牙咧嘴的打招呼。

“到底怎么回事儿?”

“特娘的别提有多狗血了,我前脚刚出去买饭,后脚回来就看见个娘们儿把含雨妹纸往车上拽,我立马就冲上去拦住她,谁知道那娘们儿看着腰肢挺细,下手却贼狠,两拳就把我给放倒了!我这不一醒来就赶紧给你打电话,草她大爷!让我逮住那娘们儿,我非得剥了她的皮看看她是不是泰国来的人妖,比爷们儿劲儿都大!”爽子扯动嘴角,脸颊又是一阵刺痛,骂骂咧咧恨不得生撕了那出手狠辣的女人。

“娘们儿?”钱品聚眼皮一挑,是哪家的闺秀这么有本事,能让抗击打能力堪称胖子界泰斗的爽子吃了闷亏?

爽子咬了咬牙,狠声道:“对!保准是个娘们儿,大波浪卷,34E,露脐吊带儿,黑皮裤,脚上穿的耐克小赵云,还特娘的跟我以前那一双是同款,原价699,现价打七折你要嘴皮子利索还能再让一百块钱,我槽她大爷的!”

钱品聚目瞪口呆,盯着机关枪一般突突突骂个不停的爽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爽子轻轻抹去嘴角唾沫,掏出手机就要搂电话,钱品聚急忙拦住他:“你要打给谁啊?!”

“110啊,有事儿找警察啊!”爽子想当然的按下号码。

钱品聚一把夺过手机,犹豫不决道:“先别急着报警,这一帮人的目的咱们还不清楚,万一是专业绑架的,要是打草惊蛇,保不准含雨就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坐以待毙?你爽爷不是这样的人,要不我就拿把刀找她拼命去,拼命拼不过我抓死她,奶奶的!”爽子使出抓奶龙爪手,凭空使劲儿抓了两下,表情别提有多猥怒,猥琐加愤怒。

“行了行了!这样吧爽子,咱先把店门关了,然后你跟我去趟龙湖地产,看能不能找到人行吧?”钱品聚把他的手拦下来,转身去找钥匙。

爽子扶着腰慢腾腾的站起来,挪着蹒跚小碎步往车上走,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那小浪蹄子骚气冲天,穿着同款球鞋不留微信号也就算了,还敢跟哥嘚瑟,真特么欠太阳!

钱品聚利索的收拾一番,将店门关上后坐回兰博基尼,刚拉下门电话又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对面是个男人,口音浓重。

“喂?嫩是蒋含雨的朋友?”

“不,你错了,我不是讲韩语的朋友,我是讲汉语的朋友,谢谢。”

“嫩个球龟孙,嫩耍俺?”

“不不不,你又错了,我没耍你,因为我从开始就是在讲汉语。”

“小鳖崽子,嫩他娘的是嫌蒋含雨死的慢啊?!”

“讲韩语死的慢不慢我不知道,但是讲汉语可以延年益寿,还能锻炼口才顺便说个荤段子调戏一下小姑娘玩个一夜=情什么的,这点我倒是略有耳闻~”

“干林娘!嫩想死?”

“不不不不,我不想死,生活不止眼前和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大好青春年华,我怎会不知珍惜而选择去死呢?”

“马来隔壁!!俺受够了!大哥,嫩来跟他说,麻辣隔壁这就是个脑残啊!!!”

“不送了您嘞~”

“喂,你是蒋含雨的朋友?”

“怎么又来一个,哥们儿又不是复读机,你们怎么老问我重复的问题?没错我是,怎么了,犯法啊?”

“不犯法,就是想告诉你,二十分钟内拿着含雨鲜花店的转租合同,到南商工地来一趟,你交合同,我们放人,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以为我是写网文的啊?一个小时啪啪啪打两千字不带眨眼的!那一个合同怎么着也得几百个字吧?二十分钟能写完再打印出来,那得多快的手速用多好的电脑配多好的打印机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啊?像你们这种绑匪能不能有点儿常识再学人绑票啊?!”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钱品聚怒不可遏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却不小心砸中爽子的肚皮,后者哎哟一声满脸哀怨道:“聚聚你这是干什么啊?不能拿我撒气啊!”

钱品聚眼神阴狠,咬牙说道:“爽子,花店的转租合同你知不知道在哪儿?”

“怎么了?”

“对面来电话了,让我拿着合同去什么南商工地和他们交换人质。”

“转租合同啊,看来他们只是替人谋财,那含雨妹纸暂时应该很安全,我去找找你在车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