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那这旁门杂家里,又有些什么讲究呢?”

秦铮正在咀嚼揣摩,致一子又问出了新问题。

朴清子随口应道:“凡三部之外,皆归于旁门杂家。其法良莠不齐、种类繁多,不可胜数。诸如祭剑炼丹,御兽驱鬼,走马过阴,豢蛊养虫,御女采战,服食药饵,持经礼拜,朝罡拜斗,行气辟谷,招神遣将,画符念咒,香火成神之类,皆属杂家范畴。”

听着这话,秦铮就觉得莫名的耳熟,忍不住就问了一句:“观主言下之意,就是说这旁门杂家不修大道,执于外物,虽也能修出些神通,纵横一时,到底却是长生难证,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喽?”

“嗯,我听着也是这意思。”

致一子深以为然,点点头:“这旁门杂家怕不是个正经路数。虽花样多多,但都是白折腾一场,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别说,玄门里还真有这么个说法,诸派前辈高人,大多也对这旁门杂家不以为然。”

朴清子似被勾起谈兴,微微一笑,回了一句后,又道:“但我私下里,却是有些不同意见。”

“哦?晚辈斗胆,还请前辈明言!”

“嗯,弟子敬听观主高论!”

朴清子不答反问:“致一,我问你,从聚气到大周天即将圆满,你一共修了多久?”

秦铮若有所悟,大致猜到朴清子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致一子却是有些蒙圈:“您问这个干什么?”

“这你别管,你先据实回答就是。”

致一子胸膛一挺,略有些自得的回道:“弟子十二入观,一共却是修了四年。”

秦铮却是心下一沉,这致一子越是自得,怕才越是不妙。

果然,朴清子展颜一笑,赞道:“四年即打通十一条经脉,在内门里,也算天资出众了!”

随即,话音一转,肃然道:“练气九阶,才第二阶就要四年,后面还有七个境界,又要多少年?”

致一子脸色一苦,得意之色不翼而飞。

“长生难证,仙业何其艰难?吾二十入山,苦修一甲子,又为观主十年,如今也才驾雾圆满。此虽不足自矜,但也不必自惭。”

朴清子一叹,随即,又语重心长的道:“所以尔等要记住,不管你天资何等出众,修炼何等快捷,修到何种境界,都不能自满。那怕你十年就养神大成,但不到最后一步,不成元神,就算不得成功。”

此诚发自肺腑,一片赤诚,关爱之言。后世所见天河徐问之憾,即是前车之鉴!

故而,秦铮也是心下感动,起身深深一辑:“观主金玉良言,婆心苦口,晚辈受教了!”

致一子也是一礼:“观主提点得是,弟子惭愧,牢记在心!”

“罢了,尔等不嫌我饶舌就好。”,朴清子一摆手,又道:“仙门九派,梵门四宗,五方魔教,三支旁门,还有诸家族,散修、妖族等全算上,天下修练之士何止万千?但证得长生的元神之辈,也不过数十余位而已。”

“这旁门杂家,乃是旁门散修,因不得三部真传,或不成系统,其中一些才智绝伦,坚韧果毅之辈,不甘坐以待毙,化为枯骨,遂根据生平所学,参照百家,苦心推衍,方才另辟蹊径,在三部之外找出一条通幽小路。仙业艰难,长生难证,修正法三部,真到无路可走之时,这旁门左道,也是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