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新装得木讷,月彩轻轻得笑了笑,柔弱无骨的手指从他的脸颊轻轻滑过,她站了起来,收起了所有的风情,留给萧一个婀娜动人,但却灰暗冷漠的背影。

萧无声得笑了笑,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谁又有幸福快乐的童年,正是你和我的不幸,堆砌了一道又一道冰冷的栅栏,让人渴望温暖,却渐行渐远。

月彩或许是有意得暗示萧,也许是真情流露,但是无论如何,都说明了她内心的柔弱和对于力量的向往,他和她一样,都相信力量才是最真实的,它不会欺骗任何人,但是人与人之间,除了欺骗,还剩下什么?或许他对月彩除了欺骗,还剩下了那么一丝可有可无的欲望,他的笑容愈发得冰冷,虽然如此,但是之前所说的话却是句句属实!

月彩对于他来说,真的有利用价值,她就像是侍神者的一只眼睛,虽然承受了侍神者蓄谋已久的一次意志降临,但是萧能够感受得到仍然有他细若游丝的意志缠绕着月彩,窃取着与萧有关的信息。

或许她认为侍神者与裁决殿的其他长老强大无比,能够无视所有直指他们的阴谋,既然如此,当初裁决殿与四月神殿由于信仰的分歧而对立,一战陨落了五个席位之后,为何就偃旗息鼓,对于自己的主张只字不提?

即使强如侍神者,同样都要用阴谋诡计燃烧他大殿中的绿火,照耀他亘古不变的冰冷王座,那一团火焰如同他的眼睛,萧在其中感受到了月彩的气息,感受到了十个战将的气息,还有更多更多强大的微弱的气息,那都是侍神者的眼睛,只要他愿意,他能够掌握无数的棋子,颠覆他所属的阵营,但是萧只从他掌控棋子的手段中看出了他的懦弱。

萧非常好奇,神明王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女子,竟然让侍神者背负了这样的恐惧?他的大殿就是他的心,他的心中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光亮,那是绝望,那是阴影,他只能够通过掌控他人来填补自己心中的空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谁都有弱点,但是谁都会将自己的弱点隐藏到自认为最安全,最隐蔽的角落,弱点,是谁都不敢面对的真正自我,但是侍神者无数年的潜藏让他忘记了身为一个强者,尤其是背负耻辱的强者,应该时刻保持怎样的警惕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强大让他觉得萧只是值得他用尽全力招揽的拥有光明神文的天才,但是当萧捡起了那一把剑,得到了心魔皇的传承,又或者是有过其他的际遇,让他不再是单纯的他了,他在侍神者的眼里是一个天才,是一枚很好很好的棋子,也许他意识到了萧可能会是一个棋手,然而遥已经将萧当做了对手了。

萧将最后一颗石子丢得很远很远,远得以他的目力都几乎看不见了,他站了起来,看着渐渐明亮的天色,不知不觉得,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他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思考,能够帮助日益复杂的他做出最直接最有效的选择,他微微侧身,看着重新出现在他身后的月彩,她的身上有沐浴后的淡淡清香,她的长发扎成了辫子,萧伸出了手,让月彩将他拉起,但是一用力,站起来的萧轻而易举得将月彩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眼睛很明亮,清澈得能够映照人心,他稚嫩的脸庞不知何时悄悄得有了坚毅的轮廓,月彩有些脸红,她觉得萧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没有女人能够抵挡这样的目光吧..月彩在心中为自己悄然瓦解的防备寻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你觉得侍神者真的不在乎你的出生么?”萧笑得愈发邪魅,他的笑容如同噬人的深渊,让人情不自禁得沉醉其中,难以自拔,但是那三个冰冷的字却是月彩永恒的梦魇,如渊如狱,狠狠得镇压在她的识海,动荡她的神魂,打消了她所有的甜蜜与羞涩,瞬间回归冰冷,她想要挣扎着离开萧的怀抱,虽然她从萧身上汲取的温暖能够让她不再颤抖。

但是月彩的力量又怎样与萧抗衡呢?即便她用尽了全力,在不伤害萧的情况下,萧的笑容更深,双臂却纹丝不动,月彩几乎要哭出声来,她轻轻得敲打着萧:“你放开我..”

月彩很恐惧,侍神者是她的师尊,但是当他用上这个称谓而不是寒风长老的时候,那么他就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师尊,而是冷漠残酷的代表着诸神意志的掌管裁决殿众人生死的噩梦,他不知道萧是如何知道这个谜一样的身份的,这不是一个秘密,但是这是被他封印的秘密,所有被他掌控的人的身上都灌输了他的意志,只要触及到这一个秘密,她就会魂飞魄散。

她并不害怕烟消云散,她害怕的是侍神者对待叛徒的残忍手段,那是只要联想到都会四肢冰冷,抽搐不停的恐怖,她很害怕,害怕是她暴露了这一个秘密,但是她更害怕侍神者已经通过她与萧有过接触,而她却丝毫不知。那就只能够说明一个问题:无论她在什么地方,哪怕这里是初开的破碎之城,都无法逃过他的监视!

“乖,不要害怕..”萧的笑容有些血腥,更多的是邪恶,他轻轻得抚摸着月彩光滑的脊背,妄想驱除她心中的恐惧,可是萧觉得借给月彩的肩膀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那些眼泪太冰冷,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颤抖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和你说过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