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映照出一张女人的脸——

肤如凝脂玉露,唇若朱玉点樱。柳眉下一双桃花眸好似琉璃灯盏,流光溢彩,魅惑天生,眸光又偏似九天皎月,冷漠疏离。如丝绸的长发被盘起,雪白的头纱洒下,在滑腻圆润的香肩处流连不舍。

“真美!”身后女子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感叹。

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之中,每一丝每一毫都是极致的诱惑,连身为女人的她也看得欲罢不能,更何况是那些只长精虫不长脑子的男人呢?

可惜,这样的美却没有几人有资格欣赏,陈若浮庆幸,自己便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诶诶!你这个女人,能不能别总是暴殄天物啊!”

陈若浮正感叹着,就见坐在镜子前的女人已经习惯性的在脸上涂涂抹抹,没一会儿,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在其巧手妆扮下,被遮盖成了一张清丽平凡的小脸。

“我是在糟蹋自己的脸,你能不能别比我还激动?”上官雁好笑的觑了她一眼,顾盼生辉的清眸无法掩盖,只轻飘飘的一瞥,却荡出不一样的魅惑风情。

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长得跟妖精似的,这性子嘛……

陈若浮甩了甩头,急忙将那些想法驱逐,一旦被那女人发现自己在想些什么,就算是死党也没情面可讲。

“哟……这不是咱们的新娘子嘛?今儿个终于要嫁了,心里有什么感想?”

化妆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名妆扮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与上官雁有着三分相似的容颜上,却透着令人心生厌恶的高傲,像是骄傲的孔雀一般,尽情挥洒着她的青春与美丽。

上官雁眼也未抬,仿佛房间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径自整理着头顶的白纱。

见此,白倩脸上浮现一丝恼怒之色,却在瞥见上官雁身边的陈若浮时硬生生给压了下去,美眸在宽敞精致的化妆间里一扫,眼中泛起说不出的快意。

“怎么一个化妆师也没有?这钱家也太不将你这准儿媳看在眼里了,再怎么,你还是白家名义上的大小姐,居然连一个化妆师也没有帮你张罗。”

“谁说钱家没有张罗……”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排挤上官雁,陈若浮刚想出口帮腔,就听上官雁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最亲爱的堂妹,你说完了吗?”上官雁挑眉一笑,侧首望向不请自来的女人,美眸骤然一凛,冷声道:“说完就出去,别在我耳边汪汪汪的乱吠!”

“你……!”

没想到时至今日,上官雁还能如此狂妄,这个女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她以为她还是那个炙手可热的白家大小姐吗?

堂堂五大家族的大小姐,居然被安排嫁给一个暴发户的儿子,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下嫁,分明就是家族彻彻底底的抛弃!

“你没听见雁子的话吗?她让你滚!”相比较上官雁的‘含蓄’,陈若浮的逐客令来得更加简单粗暴。

白倩气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美丽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在触及上官雁那双清冷无波的眸子时,唇边浮现一抹不屑的冷笑,“上官雁,咱们走着瞧!等你嫁入钱家,‘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钱家以为捡到了一块宝,能够与五大家族联姻,那将是怎样的荣耀?

一旦这荣耀的假象被戳破,上官雁在钱家的日子用脚趾头想,白倩也能够料到。唇边的笑意越发玩味与不屑,只要自己再耐心一点,等到婚礼结束,想办法让钱家知道白家的态度,这场所谓的利益联姻,就将成为上官雁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一声冷哼,骄傲的孔雀翩然离去。

陈若浮讥诮的扫向白倩的背影,压低声音道:“何秀都准备好了,只要等下不出现意外,今天的婚礼绝对无法完成。”

“嗯。”上官雁淡淡的应了一声,无所谓的继续在脸上涂涂抹抹,余光见陈若浮一脸纠结的盯着自己,朝天就是一个白眼,“有话就说!”

“雁子,你真决定这样做吗?”

“想要脱离这座没有亲情只有利益的牢笼,只能下一剂真正的猛药!”

清冷决绝的声音在化妆间里回荡着,陈若浮无奈的低叹一声,一想到接下去的大戏,再次郁闷的纠结上了。

……

圣神教堂,鲜花丝带,满堂宾客,声声祝福,一切浪漫而温馨。

巨大的十字架下,牧师双手交叠,目光含笑的落在一对新人身上,问出早已滚瓜烂熟的台词:“钱少辉先生,请问您愿意娶身边的女子,上官雁小姐为您的妻子吗?不伦贫穷……”

“我不愿意!”话音未落,就听准新郎掷地有声的吐出四个大字。

满堂哗然。

牧师愕然的望着一脸决然的准新郎,脑子一下子没有回转过来。

众宾客只见新郎突然转身,向着教堂大门方向跑去,在众人或震惊或疑惑的目光中,执起门前一名美艳女子的柔荑,相携着走了回来。

男子身型挺拔,面容白皙,五官俊朗,嘴角含情;女子身似扶柳,肤若凝脂,娇颜妩媚,唇艳欲滴。

乍一看,仿佛他和她才是这场婚礼真正的主角,而非台上孤零零的准新娘。

“我喜欢的人是她,所以我绝对不会娶上官雁为妻!”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就窃窃私语的众宾客全都呆住了,搞不清这是闹得哪一出。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利益下的结合,无关情爱,可准新郎的所作所为,不单单是在伤害新娘,更是打了白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