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城不知枫红鸾是如何去应对晋王的,只知道的枫红鸾全身而退,而晋王,似乎也没有再追究什么,拿着金牌离去。

闲云阁,枫城和枫红鸾并肩而立,看着下人把董氏的东西一件件丢出去,把她母亲生前的东西又一件件的搬回来,心底里,看着那熟悉的烙刻在了心底深处的熟悉摆设,一片淡淡的伤,淡淡的欣慰,淡淡的得意。

“红鸾,下月你就要嫁去凌府了,偏家里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哎!”

枫城略显苍老的容颜上,是明显的疲惫,想来昨天晚上,必定一夜没睡好。

枫红鸾柔笑一声,安慰道:“父亲,时间能够冲刷了一切,姐姐的事情,久而久之的,总会被人淡忘,至于二娘……”她停顿了一会儿,“……二娘终究是长辈,要如何处置,红鸾不能多加置喙,爹爹定夺便是。”

枫红鸾其实知道,以父亲的义气,当年何叔叔沙场托付孤寡,他顶着众多压力和枫红鸾母亲恩断义绝的威胁,终将董氏母女迎进了家门,这些年,和董氏算不上鹣鲽情深,但也相敬如宾,董氏即便也再大过错,枫城必也不会真的为难她,顶多不过就是给董氏一点教训。

枫红鸾不愿意在处置董氏的事情上多加置喙,是因为她知道,她说或不说,结果都是一样,董氏会被放出来。

而她多说无益,只会让外人觉得,她落井下石,对董氏这二娘不孝。

她,不会这么傻,让人有机会诟病她,所有的指责,所有的议论,所有的羞辱,都是董氏母女该受的,她们和她虚与委蛇了这么多年,把她当成个傻子,现在,轮到她把她们当做傻子,作弄的团团转的时候了。

东西搬的七七八八的时候,一抹倩影,忽然发了疯一样的冲了过来。

不等枫红鸾反应过来,只看到何吉祥双膝着地,身上是一袭浅粉色的冬装,抱着枫城的双脚,就这样跪在枫城面前,痛哭流涕,哀求:“爹,不要,不要赶走我娘,爹,我求求你,爹,娘千错万错都是你的妻子,都是我的娘,您要惩罚,就惩罚女儿吧!”

枫城怔了片刻,蹲下身把何吉祥半抱起来,几日不见,何吉祥瘦削的只剩下一个骨架,原本凝脂玉肌,如今惨白无光,一片憔悴,鬓角,尽还隐约可见几丝白发,不施脂粉,不加装饰,若非身上的衣衫是金贵的杭丝帛,都叫人以为她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穷苦少女,这模样,太叫人——解气了。

看来,裸魁之事,对何吉祥来说,是致命打击啊。

枫红鸾故作心疼,上前帮衬枫城抱住何吉祥另一只胳膊,回头嗔了兰香一句:“怎不看好你家小姐,姐姐,你身子羸弱,不如回房歇着吧!”

“妹妹,红鸾!”看着枫红鸾,何吉祥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痛哭流涕,“妹妹你帮我娘说说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招惹晋王的,我相信我娘不会私吞金牌,肯定是有人陷害了她,丽香,必定是丽香那死丫头,我娘上回就和我说,怀疑丽香掉包了聘礼礼单,红鸾,你要还我娘的清白,她也是你的二娘啊,这些年我娘对你的好,可都是真心的啊。”

真心,枫红鸾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意,好一个真心,亏得何吉祥有这个脸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