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生活和初中始终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在于人际关系朋友圈子,在于更高的视野阅历,还有更多未发生的事情。

二零一一年,漫长而炎热的夏天。

方宁还在这个内陆小城过着他幸福的小日子。

时间不早也不晚,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每天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就是和朋友聊天天,或者饭后和程曦到操场上散步,就好像中国万千普通家庭的学生一样,没有打满狗血的生活,没有基督山伯爵暗无天日复仇的甘畅淋漓,可恰恰就是这种贴切到现实的小日子,让方宁从头到脚都觉得十分满足。

“铃—铃—”

学校下课铃声仓促的响起,在走廊上,在教室内,在小卖部的同学们迅速进教室,随后就是一片哗啦啦翻书的声音,然后在“同学们起立……老师好”的日常对话中,开启了一天的学习生活。

黄莹是新来的政治老师,方宁听某某某说她刚从大学里毕业出来,还没有多少教师经验,拿到教师证以后等待教育分编制,在平海县和泪罗两个县级小城选择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一抽风,竟然认为名字中带了个海的城市或许要好的多,结果阴差阳错之下选了被分配到平海县,来到这里以后就傻眼了,因为下高速到从平汝公路这一路上就可以看到这个城市到底有多偏僻和落后。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命运却和黄莹开了一扇幸运的门,没有分配到更偏僻的乡村去,反而被分配到二中来教书,她想,都已经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的干好自己的工作吧。

“大家好,我是接替余老师工作的黄莹老师,你们可以叫我莹老师,当然,要是有愿意在课外和我交朋友的,也可以叫我黄莹。”黄莹坏捧着政治课本和文案,小心翼翼地说道,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在做的各位都没有吭声,还是方宁带头鼓掌,全班在响起掌声,黄莹张嘴想继续说点什么,可是声音已经被湮没在热烈的掌声里。

接下来黄莹自我介绍完以后,就没太多废话了,询问了一下之前余老师的上课进度,从他那开始继续上课。

一场课下来中规中矩,既没有老教师的老成持重,也没有其他年轻教师的激情四射,唯一算的上亮点的应该算小心翼翼吧,没有出一丝错误。

坐在方宁前面的毛振兴和谢洋两人交头接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今晚去不去看打球?”

“不去了,我还要陪我女朋友回家,要去你去吧。”毛振兴道。

“你小子行啊,泡到了哪个妹子?”

“王薇。”

“哦哦,就是咱们班那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啊,我看她平时老跟没睡醒一样趴在桌上,你怎么追到手的?跟哥们说说。”

“秘密!”

“切,没劲。”

黄莹在黑板上写“生产与消费的辩证关系”,转过身来就看到他们两人在聊天,声音还盖过了自己,想到自己头一天上课,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咳咳两声,叫他们不要在课上聊天,可他们两人依旧我行我素,不把新来的女老师当一回事。

结果恰巧班主任老张从隔壁班教完数学出来,顺带巡视一下自己班的情况……

然后就没然后了。

方宁打心里为两个倒霉孩子默哀,估计没有两节课是不会回来的。

一节政治课过去,黄莹收拾课件下课,走出教室,寻思着自己有没有犯什么错误,觉得自己没出纰漏,心里稳了许多。

办公室内,几个男老师和女老师捧着茶喝。

“老童啊,你看这个新来黄莹老师怎么样?”王泉风笑眯眯地说道。

童练成端着大号的钢瓷碗,用手指头扣着茶叶,吃到嘴里咀嚼了半响,才道:“小年轻吧,谁当年不是那么过来的?火候还欠缺了一点点,不过这些不是多大的问题,现在不比我们以前了,都是重文凭而轻本事,像这样的老师也不错咯。”

素有半仙之称的王泉风敲了敲桌子,摇摇头,“我看这个老师当不了多久了……”

童连成挑眉,放下钢瓷碗,左顾右盼,“你为什么这么说?”

“还不是有领导的某个朋友想走关系塞到咱们这里来呗,目前咱们的教师编制都是满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空缺,也就黄莹这个小年轻这位置还不稳,我看悬了。”

“那关系户的本事怎么样?”

“不知道,但是要考走关系的,估计也就那么样吧。”

“这不是瞎胡闹吗!”

“我都说了,时代变了,咱们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要不要告诉黄莹啊?这事情我看挺重要的。”童练成想了想,又摇头,“这事情暂时还得先保密,别到时候消息漫天都是的。”

“嗯。”

……

学校里的事情都是以学习为主的氛围,而在家里却是另外一种氛围,温馨幸福。

二爷爷从医院里面出来了,恢复的情况还算不错,就是有些脑震荡的后遗症,有时候脑子不清醒,看起来容易走神。

因为行动不方便,方宁他爷爷就把二爷爷接到了家里,他的儿子回云柘庄了,女儿和女婿回外地。

方爸方妈只在家里逗留一个礼拜就回深圳了,他那边还要做事情,不可能总在家里不工作。

方宁家里多了二爷爷一个人,也比以前热闹了许多,尤其是在经历了车祸之后,他似乎苍老了许多,没有以前那股干劲了,而且一个人的时候特爱怀念往事,爷爷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陪着他聊天,聊聊以前的事情。

夏天总是容易迎来暴雨,下一阵子过后,十几天不下,天气闷热,然后又是一场忽如其来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