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押司张全进殿行礼后,将一份摘抄的文书递交真宗皇帝。

张全谨慎道:“禀告官家,这封文书,昨夜一夜之间,突然遍传惊师。文书上说新科武状元谢金吾乃辽邦奸细。如今此文书流传甚广,坊间多有非议!”

谢金吾?这个惹祸精?真宗赵恒对这个武夫印象并不好,他年前下旨让杨八妹进宫,就是存了安抚武将,制衡老臣的心思,可是谢金吾居然抽风的强拆清风无佞楼,还打伤杨家独苗杨宗保,自己还在纳闷怎么那班寡妇与其他武将家族没有闹起来,居然有了谢金吾是辽邦奸细的传闻。

有这么蠢的奸细么?

真宗皇帝详细阅读皇城司摘抄的大字报。这种告密文书,一定得认真读,否则容易中人家的反间计!

真宗皇帝抱着谨慎的心态开始阅读,可不一会儿,就呵呵笑起来!

真宗皇帝笑道:“这封文书比以前诬告杨继业,呼延赞要造反的告密信可差远了。谢金吾不过刚刚封的武状元,又没有实际授予武将官职,怎么可能泄露北境军机?更何况我听说他最近为了出风头,惹了不少京官,这样的做派,怎么可能收买官员,等待辽军攻入汴京的时候投诚呢?”

张全躬身一礼道:“官家睿智,小臣也是这么觉得,只是最近小臣观察,谢金吾刻意惹事,得罪京官,可这戏演的太过,都传到官家耳中了,会不会背后有什么说道?”

是啊!真宗皇帝猛然一惊,谢金吾最近的表现,高调得有些反常,难道是表面跋扈,四处树敌,掩藏他暗中结交,贿赂大臣的勾当?

真宗皇帝吩咐道:“派人盯着谢金吾,不过不要逼得太紧,毕竟捕风捉影,不可因为一份文书,伤了臣子之心。谢金吾接触的大臣,级别有限,不可能接触北境军机,北境军机,尽掌枢密院,想要略窥一豹,至少得是枢密院副使王钦若这个级别数的朝中大员。”

王钦若?真宗皇帝与张全都是眼神一缩!

王钦若不正好就是谢金吾的岳父么?难道谢金吾收买结交的权臣是王钦若,从而掌握了北境军机,出卖给辽邦?

真宗皇帝琢磨着道:“顺着这个思路,可以暗查,但谨慎第一!你说这封文书满城传阅?这样的做法,倒不像告密了,像是离间计的戏码呢?”

想到满城传阅的手段,以及文书中写到谢金吾左臂刺字,不忘对辽坚贞的桥段,让真宗皇帝的怀疑心淡了下去。

真宗皇帝道:“这个案子可以暗查,但也不用太当回事,杨家护国安民,深得百姓爱戴,谢金吾强拆无佞楼,保不准有文人墨客看不惯他的行径,炮制了这篇东西,不甚严谨,不过是在街头巷尾毁他名声罢了。他也活该这个教训!”

文人墨客的发泄,是真宗皇帝对这篇大字报的判断。

归功于这篇情节狗血的大字报,真宗皇帝的心神从扩路难题中解脱出来,睡了个好觉。

如果真宗皇帝穿越千年,一定想对大字报的作者说:大哥,谢谢啊!

正月二十一,大朝议,百官上朝!

太祖立国后,对朝议逐步正规化,规定五日一朝,其余事项,由宰相们单独奏对。

真宗赵恒端坐紫宸殿龙椅之上,望着下面几十位一二品大员以及少数获准参加朝议的三品官员,胆战心惊的等待着这帮人因为扩路事宜斗鸡般的唇枪舌剑,自己还要琢磨着怎么和稀泥,这个皇帝,不好当啊!

朝议开始之后,真宗皇帝马上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