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月刚才也查探过了,除了十里外的地方有一滩刚吐的血以及丢掉的斗篷外什么也没有,那背后搞鬼的人已经离开了。

沈辕等人听了妖雾的话全都怒了。

“定是跟之前下尸毒的人一伙的!”沈辕还从来没有如此气急败坏怒形于色过,这是第一次他愤怒的想将背后捣鬼的人拖出来宰了!

“简直可恶!竟然弄恶鬼来对付我们,别让本少爷知道是谁,否则我拔了他的皮!”星初恶狠狠的说道。

“尸毒?”妖雾满含深意的看向季君月。

季君月倒也没瞒着,周围也就这么几个人,所以直接说了两个字:“尸咒。”

妖雾听言神色微变,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看了四周的士兵一眼,知道不方便多说,于是只道:“看来今日想让你欠下人情的想法得落空了~”

竟然尸咒都能解,而且从这七煞聚灵阵来看,对方的道行虽然比不过她,却也没有相差多少,这样的高手下的尸咒这季月都能解,今日恐怕就是没有她出现帮忙,这七煞聚灵阵也难不倒季月。

季君月笑道:“来得正好。”

她不宜暴露,有妖雾出现正好解了这次危机,不会引人怀疑。

妖雾抖了抖肩上挎着的布包,拿出一堆符箓递给季君月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先走了,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这些符你拿着防身。”

季君月见此,笑容深邃了几分,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季君月知道妖雾真正的意思,既然知道她能解了尸咒,自然知道这七煞聚灵阵困不住她,现在当着众人的面给她符箓,也是为了让她以后遇到类似的危险能够掩人耳目吧。

所以这一声谢谢不是谢符箓之事,而是谢这给符箓的用意。

妖雾浅笑的冲着季君月挥挥手就慢步离开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随意洒脱,就仿似游历世间的高人。

至少妖雾在除了季君月和秦澜雪还有凤夜三人之外的众人眼中,就是一个神秘的世外高人!

能破阵能驱鬼能消灾,若非这女子正当把那些恶灵消灭了,他们绝对会以为她是那神棍!……

沈辕看着妖雾消失的背影,摇头感叹:“没想到我沈辕活了三十多年,到现在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间竟然还藏着如此神诡之事,如此拥有神技之人,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以前只在书中看过,说有人上能飞天下能入地,驱魔除妖斗法还魂,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夜砚也颇为感叹的说道,语气里还有着未消除的震撼。

季君月收回目光,看向一众心有余悸的人,出声道:“让大军将那些昏迷的新兵抬着继续赶路,这地方你们也不觉得瘆得慌~”

听季君月这么一提醒,几人这才猛然回神,他们竟然因为那个叫妖雾的女子把身处的环境给忘了!

几人转头看向四周枯叶交织中的森森白骨和墓碑,顿时打了个哆嗦。

“快走快走!差点忘了我们还在乱葬岗里站着呢!”

在众人整军准备出发的时候,季君月和秦澜雪站去了不远处的地方,秦澜雪开口道。

“茅山派因为没落只剩下一脉单传,我从蛊老鬼的记忆力发现两年前茅山派有了新掌门,只是四海为家四处游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她了。”

季君月看着秦澜雪,秦澜雪见此解释道:“修行术法之人的道行深浅若非同行,可以从对方使用的符箓颜色来判断,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五类,金色的符箓威力最大,能够炼制出金色俘虏的人道行最为高深,其次便是银色。”

季君月记得刚才妖雾使用的符箓就是银色的,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能使出银色符箓已足以说明她的法力多高。

“后凰族既然与鬼巫派和茅山派齐名,甚至稳胜一筹,这其中应当也有类似的一些术法吧?”

秦澜雪点点头:“是有一些相似的术法。”

季君月听言并没有觉得意外,蛊宗秘典里的法术本就阴诡邪恶,想来刚才若不是有大军在不方便,秦澜雪也跟她一样动手灭了那群恶灵了。

等大军重新整军后便快速的离开了这乱葬岗,连夜出了黑峡岭。

而黑峡岭与季君月等人相反的方向,巫道行被反噬重伤后就脱去了身上披着的斗篷跌跌撞撞的逃跑了,也幸好他跑得快,否则就被季君月和妖雾两人找到了。

巫道行逃跑后跑到了一处小村落里,刚到人家村落门口就晕倒了,是一个起夜的老汉看到,这才招呼着家里的儿子将人抬进了屋。

整整昏迷了五天,巫道行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联系了自己的弟弟。

远处西北边关,一只符箓纸鹤飞入了谭庆修的帐篷,谭庆修见此挥手一把火焰点燃了那只纸鹤。

“我遇到了茅山派的传人破了我布下的七煞聚灵阵,受了严重的反噬,必须卧床休养五个月后才能恢复,你另想办法杀了季月。”

听完空气中飘荡的声音,谭庆修的脸色立马就沉了。

没想到季月竟然运气这么好,入了七煞聚灵阵可没人能够活着走出来,偏偏季月竟然相安无事,好死不死的遇到了他们的同道中人救了他!

谭庆修又给巫道行传了消息,让他安心养伤,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自己会亲自处理。

“小谭……”

就在谭庆修传了消息后,营帐外传来了韦袁的声音。

谭庆修听言,出声道:“韦将军?进来吧。”

韦袁走进来后鼻子动了动,看了一眼地上的灰渣疑惑道:“你烧什么东西呢?一股烟味。”

谭庆修看了一眼地上的灰渣,平静的道:“随意画的一副画而已。”

西北的老军们都是知道谭庆修喜欢画画的,尽管画出来的东西不堪入目,于是便笑了笑:“你有这份闲情逸致我也就不担心了。”

谭庆修沉静的看向韦袁,韦袁见此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一同坐下,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东北地区征收的西北新兵还有半个月就到了,东南地区征收的新兵也差不多再过一个月不到就能抵达,现在传来消息,西南地区征收的新兵已经抵达了龟州地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多月后怎么也能抵达西北。”

说到这里,韦袁语重心长的看着谭庆修劝道:“季月应该是有真本事的,前方传来消息,他们一行大军在阴州的时候被人下了尸毒,全军数百人变的嗜血力大,据说中毒之人还长出了尖锐的指甲和獠牙,若非季月,恐怕那数万的大军就散了。”

“我知道你因为大将军不希望有人染指这西北边关,现在朝廷也没说让季月统领西北军,所以你不要想太多,哪怕将来朝廷真有这样的意思,你好得也看看季月的能力再下定论,若是褚大将军还在,他也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人才不是?”

谭庆修听着韦袁的劝导,微微敛眸似乎在认真的听着,等韦袁说完后,谭庆修沉思的一瞬才抬眸看向韦袁淡笑道。

“韦大哥多虑了,虽然我不希望有人来夺西北的兵权,但若是季月真是个有能力的,我也不会做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就凭他一次次保下西南那群西北新军,我也会等他来了亲眼看看他的能力再下定论的。”

韦袁审视了一下谭庆修的表情,发现他说的是真的,并没有半分勉强,这才放心的笑了。

他就是接到各处传来的新军行军的消息,又听到季月带领的大军被下毒,这才越发担心谭庆修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才赶着过来开导。

现在听谭庆修这么一说,知道谭庆修真的打算见了人了解后再说,总算谁放心了,他们西北老将也就这么几个了,他并不希望再有人出什么事……

谭庆修送走韦袁后,脸色的淡笑就淡了下来,平静无波犹如死水一般沉,眼底也流动着一抹冰寒之气。

他确实不打算再动手了,既然季月这么想来西北,既然两次出手都让他逃过了,那他就让季月来,来了他的地方,想要做什么,他就不信季月还有那么好运!

前段时间若非哥哥刚好在阴州,他也不会想到让哥哥出手用术法对付季月,只是没想到季月还有点本事,运气也太好了些,竟然让哥哥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将近半年不得再动法。

等一个月后季月来了西北,他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哪怕季月真的有本事,他也决不允许一个外来人拿走西北的兵权,西北的兵权是褚大哥的,就算现在褚大哥不在了,那也得是之前跟随褚大哥的人接手,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动!

谭庆修正在门口看着天空的夜色,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和决绝,心中暗道:“褚大哥,你放心,你留下的西北,我会为你看护好,绝不会让任何外来人拿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