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强自责了一番,便想打电话给她,想问她在哪里,但最后季子强还是没有敢给何小紫去电话,有时候啊,心肠太软也不是好事情。

这个夜晚,季子强不知道为什么,表现的特别激动,或许他心中多多少少的也受到了何小紫的一点影响吧......

半夜,一场雪突如其来,雪霰密集的敲在窗上,伴随着风声,愈显得屋内的煦暖,雪花飘飘洒洒落了整夜,待到第二日放眼天地间,尽是一片银装素裹,妖娆素丽。

日出唤醒清晨,季子强醒来了,看一看还在自己怀里酣睡的江可蕊,季子强就笑了笑,自己昨晚上真是有点太疯狂了,把江可蕊折腾的够呛,那就得让她多睡一会吧,季子强悄悄的爬起,心情愉悦,几个月来难得一见的好心情,季子强亲自到厨房下了炝锅面条,颇有兴致的调了两个小菜。留着一半儿给江可蕊,自己吃完一半儿,准备穿衣出门。

季子强刻意修饰了一番,头发打了头油皮鞋打了鞋油,这最高和最低的两个地方,阳光照临耀眼,灯光照临闪光,下巴刮得很亮,十一回家前,季子强花半个月的工资买的笔挺西服也套在了身上,又扎了领带,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感觉镜子里的自己衣冠楚楚而非昨夜那个衣冠禽獸,至少有一点儒雅的成分揉合其中。

季子强对着镜子点点头,肯定了一下自我形象,正当他得意自己的形象,又去端量自己时,突然醒悟似的怔在那里:自己怎么穿上了这套西装?这时,季子强不由得再次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眼圈这几天抹上的淡淡灰黑不肯消失,蕴含在眼神里苦闷愁思挥之不去,以往总是挂在脸上的精气神消失殆尽,有那么一点儒雅也因自己的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不佳而隐迹无影了。

季子强茫然无措地愣怔了半天,自己这身衣着打扮,是自己老家那里的山那里的路那里的水都熟悉的,门前那条千年流淌的小河,曾映出自己穿这套西装时的身影。

自己曾站在家前面的小路上,让老家四季风轻轻地吹拂过脖子上的领带;自己曾穿上这双皮鞋走在村里的山路,踩出一行有着清晰花纹的脚印。

季子强想让父老乡亲从自己的西装革履上看出自己在城里活得还算滋润,自己想让养育了自己的那山那水看到自己在城里混得人模狗样,但自己真的过的很开心吗?季子强自问着自己。

他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快乐还是烦恼,现在新屏市的政治格局虽然对自己很有利,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面临的麻烦还不会断的,至少冀书记那里恐怕就会对自己产生很多怨恨出来,对了,还有庄峰,他绝不会和自己真心实意的联手,当然了,自己也不可能和他联手,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短期的,当有一天,自己不得不同时面对冀良青和庄峰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呢?

在去政府的路上,季子强撇开路人,不走寻常路,独自在无人涉足的路边前行,回望来路,甚感欣慰,一片洁白无瑕的雪地,以往的污浊全被覆盖,又变成一张干净的纸,而上点点肆虐凌乱的脚印,是“玷污”两字的最好注解,是一人胡描乱画的印迹,是自己独立完成的作品,一副绝美的画卷,作画之人也在别人的画中,这番美景若让达芬奇看见,自己肯定会流芳百世。

季子强来到办公室的时间不长,那面调查组就传来了捷报,说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孔晓杰自己招了,不仅交代了和航空仪表厂套现分赃的事情,还有什么开发区低价转让土地,收受贿赂等等交代了不少,当然了,季子强也知道他未必都已经完全交代清楚。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季子强要的就是战略上的胜利,击垮了孔晓杰,也就预示着新屏市将要开启一个新的纪元,那些指望着别人来保护的干部,都要小心了,试问一下,你们谁和冀良青的关系比得过孔晓杰呢?连他都被收拾了,何况一般的人。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件事情之后,季子强的名字就会让所有的新屏市干部牢牢的记住了,这应该是季子强来到新屏市之后的最大收获,他一直默默无闻的在新屏市过了将近一年,也到了自己展露头角的时候了。

一切都如季子强想象的一样,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天就异常的顺利了,孔晓杰的中箭落马在全市干部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人们惊叹季子强动了真格,也惊叹于纪检干部并不是吃素的,也有人叹喟从政并不如人们所想象的那样美好,这是一种高风险的职业,机关里处处有陷阱,形形色色如色晴门、红包门和受贿门等,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季子强处理了一个孔晓杰,震慑了一些当权者,教育了一大批干部。

孔晓杰一倒台,市里便临时决定开发区过去的管委会副主任刘兴洋主持开发区的工作,新官上任三把火,刘兴洋改变了孔晓杰过去的做法,以新的谦恭姿态对调查组极尽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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