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喻义使劲的抽了一口烟,作为杨喻义来说,他从来也是有自知者明,现在的苏良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苏良世了,自己要改变过去随随便便的态度,至少表面上要拿出足够的尊重来,地位的变迁会让很多人心态发生改变的,苏省长也满面脱俗,自己如果不注意这样的小节,过去的关系也就可能会受到影响。

杨喻义用很恭敬的口吻说:“苏省长,我真是来看望你,现在你也忙了,可谓是日理万机,有时候想到过去你说的那些话,现在更感到寓意深刻,所以不来经常拜访一下你,我怕我会跟不上省长你的步伐。”

“哈哈哈,你老杨啊,净给我说好听的。”苏省长对杨喻义拍来的这个马屁很惬意。

“苏省长,这绝不是我随口乱说,记得上次你说过面对季子强的问题,现在看来你说的很准确啊,这个人的确非比寻常,不管是能力,还是手段,也或者是霸气,都让我感到有了畏惧。”杨喻义说着叹了口气。

苏良世就眉头一皱,季子强的名字让他自然而然的感到了一种厌恶和排斥,最近他几乎是强制自己不去想季子强的,这个人上的太快,自己当副省长的时候,他才是个副县长,这潮起潮落,时光几经流转之后,虽然自己也上了几个台阶,但季子强上的更快,看看就能和自己比肩并行了,这对于没有个身在官场的人来说,心里都会不太平衡,嫉妒是人类的天性,何况这个季子强又处处的和自己做对,厌恶他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但苏良世从杨喻义的口中听出了他的一种消极和畏惧,这很不好,自己当初是说过最好的方式就是杨喻义配合季子强工作,最后把季子强推上去,他自然可以接季書記,但这个话是在自己‘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时候说出来的,那几天的时间,自己根本都没有细想过未来的北江省格局,自己完全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中了。

现在仔细,冷静的思考一下,让季子强出尽风头,政绩优异当然可以,问题是以现在季子强的位置,再提升他应该往什么地方提升?

他已经是副省级的级别了,难道让我苏良世把这个位置给他让开吗?

更重要的是,北江市作为北江省的省城,绝不能完全的落在季子强的掌控中,此消彼长,省城丢失了,对自己和李云中的实力来说那就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权利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要取决于你手里的实力和筹码,没有了北江市,以后会有很多危害的。

苏良世沉吟了好一会才说:“你怕他?”

“谈不上怕吧?但他确实很能蛊惑人心,更是拥有娴熟的政治手腕。”杨喻义认真的说。

“你应该说的是他一次会议就震摄了所有北江市的正职这回事情吧?”苏省长反问了一句。

杨喻义略显惊讶的看了苏省长一眼,说:“这事情省长你也知道了,是啊,是啊,一个会议啊,就完全让北江市的那些头头脑脑们转变了态度,这太可怕了,换做其他人,肯定是无法做到的。”

杨喻义摇着头,一副很无可奈何的表情,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苏省长对这件事情的了解,苏省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省城就如此大,北江市不管是政府还是市委发生的一切,他苏良世都能听到,就算他不是刻意的想去打听,但还是会有好事者主动的给他汇报。

自己必须在这次和季子强的博弈中拉住苏省长,怎么拉?当然只能是示弱。自己要给苏省长施加一种让他不得不担忧的压力,要让他知道,搞不好以后的北江市就不在掌控之中,相信苏省长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出现。

苏省长当然是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出现了,以现在的状况,自己想要独自掌控北江市已经不可能了,但制约一下季子强,不至于让他全部控制,这应该是能做到的,权利是需要平衡的,以后的北江市绝不能成为谢部长,叶眉等人的后花园。

苏省长早在几天前都听到了季子强很巧妙的在会上拉住所有副手,一举改变处境的行动了,对季子强这样的方式,苏省长从心里还是很佩服的,这小子总能想出别人没有办法想到的事情,记得有个典故是杯酒释兵权,说的是中国古代北宋初期,宋太祖赵匡胤为了防止出现分裂割据的局面,加强中央集权统治,以高官厚禄为条件,解除将领们的兵权。因为是在酒席上做出了决策,所以史称“杯酒释兵权”。

但季子强比起宋太祖赵匡胤来说,确实更狠,他既没有高官厚禄的誘惑,也没有像宋太祖赵匡胤那样的装模作样的痛惜,季子强事实上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式,就让所有北江市的正职们感到了畏惧,从而改变了对他不理不睬的态度,也只有季子强才能用的出如此的手段啊。

后来季子强又直接让杨市长的三个铁杆進了党校,更是他杀一儆百的强化手段,这以后北江市的干部能不怕吗?能不听他的指挥吗?照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北江市就会尽在季子强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