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秘书长一笑,说:“常听别人说文人酸,什么叫酸,他们这样清高自傲就是酸。”

季子强却不同意文秘书长的说法,说:“我也喜欢唐诗宋词,也算得上半个文人,难不成我也有股酸气不成。”说完了,又嘱咐文秘书长等下老先生到了,不要乱插话乱说话。

过了一会,季子强一看时间,差不多快到5点了,赶紧要文秘书长开车去接宫老先生。

在北江宾馆的贵宾套房里,季子强与宫老先生面对面而坐。他们谈论的话题自然是从诗词歌赋谈起,对这些,季子强也是有一定的造诣的,这些年用的少了,但过去,季子强还是有很扎实的基础,二人谈得很投机,一谈就谈了一个多小时。

宫老先生看已到晚饭时间,起身说要告辞,被季子强拦住了:“老先生,我已叫文秘书长备好了酒菜,我们边吃边聊。”

老先生推辞着,说老太太还在家里,无论如何他得回去。

“这个老先生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叫文秘书长去接您夫人了,差不多应该也到了。”

宫老先生见季子强早有准备,便不再说什么。

季子强就把话转到了李云中的身上,说:“听闻李云中書記的字也是和老先生学的?”

老先生好一会没说话,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后来说:“李書記的字自成一格,已经很好了,不用和我学。”

季子强就一笑说:“你们师徒究竟谁的字好,我这个外行人可就评判不了了,依我之见,是各有千秋吧,老先生是天生灵气,写的字洒脱飘逸,浑然天成,而李書記是后天修为,字里行间蕴含的多是人生的轨迹。”

宫老先生没想到季子强如此会说话,也只好点头赞许一句:“很好,概括得很好!”

这时,文秘书长打来电话,说他和宫夫人已到宾馆,正在包厢等着他们过去。

“老先生,尊夫人已经到了,我们过去吧。”季子强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先生年近六十,又有高血压,就不能喝的,季子强昨天也是大喝了一场,今天更不敢喝酒,他们便没喝白酒,要了瓶红酒四人分了。

酒少情重,丝毫不减气氛。

吃饭之中,两人就说到了一些当前的事情,宫老先生说道:“北江市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发展缓慢,近几年虽有進步,但步子太小,北江市的领导干部、群众市百姓群众也都在期待着北江市这座城市在您的治理下迅速崛起。”

季子强客气的说:“一定一定,我一定尽我所能把北江市治理好,不辜负上级领导所托,不辜负北江市百姓所托。”

说到这里,季子强就转入了他的主题,今天他请这个宫老爷子过来,实际上就是要让他帮自己在李云中那里使点力气的,因为他已经从车老板那里探听到这个老先生和李云中的关系不错,在很多时候,李云中是能听取一些他的建议的。

这也不难理解,所有的官员都还是渴望能获得民情,但他们的身边往往有是众多的阿谀奉承之流,所以根本听不到什么真话,而每次的下去检查,也都无一例外的是提前安排好的走访对象,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大家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想真的在走访,检查工作中遇到那种说反话,揭弊病的群众,那会让自己尴尬,也会让媒体无所适从的。

但领导们还是会开辟一条自己的信息渠道,一些道高望重的人就成为了他们的首选,因为这种人既就能看清事物的本质,又不会持宠而骄,他们的信息也是经过适当的处理,筛选的,会有重点,有层次。

李云中書記不仅跟宫老先生学书法,也常会跟老先生谈论一些政事,而宫老先生呢,身在官场之外,看待事务的角度不同,见解往往也就非常独到,就在无形中成了李云中信息传输的对象,季子强也准备从这里下点功夫了。

季子强接上了宫老先生的话,若无其事的说:“老先生,市里要在南北两区间修建一座北江大桥这事您听说了吧,现在市里有这么两种意见,一种是按原来的方案修建,另一种是提高造价,重新设计,把北江大桥建成北江市的标志性建筑,不知老先生您是如何看待这事的?”

宫老先生想了想,说:“最近我也听到很多关于大桥的讨论了,众说纷纭啊。”

“是啊,前几天还有人到省政府去上访闹事。”季子强有意的提及此事。

宫老先生点头说:“我听说了。”

季子强渭然长叹一声说:“本来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现在让某些人做了手脚,让省里也难下决心了。”

宫老先生眉毛一杨,沉思着说:“听季書記这样一提醒啊,看来事情的背后确实有些人为的痕迹在。”

“是啊,是啊,很多事情夹杂進了权力斗争,就会变得很麻烦,对了,老先生你看这事情还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