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强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说:“我可没这意思,我是说你平时烧菜用了十分的心,而今天给易老烧菜用了十二分的心。”

江可蕊就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不过,宫老先生发了话,酒还是要罚的。车老板,倒酒。”

车本立忙说:“江台长,我看季書記今天喝的不少,要不这杯酒让我代喝好了。”

“这个我可作不了主,你得问问宫老先生他们同不同意。”江可蕊说。

“不用代,我自己喝。”说着,季子强便端起酒杯,把酒干了。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饭后,车本立帮着江可蕊一起到厨房收拾碗筷去了,宫老先生面色就渐渐的沉了下来,说:“季書記,上次你到北江上任的时候作的那首《赴任》,水准还挺高的,只是意境有点孤傲了,所以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季子强闻言心中暗想,看来现在是要说道正题了,这说诗词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不知道这个宫老先生今天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季子强一下就专注起来。

点点头,季子强说:“请宫老先生直言便是,我洗耳恭听。”

老先生说:“季書記啊,你的诗中本来是很有气势的,但感觉过于霸气了,上次在你办公室我没有说,今天既然遇到这个机会,也就谈谈。”

“嗯,嗯,也许老先生说的很对啊。”

“霸气是所有人类都拥有的潜在力量,这种力量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靠着自身“气魄”震摄对方,但如果控制不好,会使周遭的人一并受牵连,也会给自己带来很多危险。”

季子强默默的点点头,他相信宫老先生是有所暗指的,季子强说:“是啊,老先生所言极是,过钢者易折,善柔者不败。所谓物过钢则易折,虽然强度很大,但是缺乏柔韧性地状态下,必然不是最强者,往往事与愿违,难以成功。”

宫老先生很欣赏季子强这种悟性,就继续说:“昨天云中書記来看我了,说到了一些你的事情,让我感到有些担忧。”

季子强粟然一惊,这应该不是一个好兆头,自己在北江市立足未稳,刚有点起色,要是李云中对自己心生厌恶,以后自己的处境就很麻烦了,虽然上次自己让李云中在大桥方案上支持了自己,但谁能摸透他的心思。

“这样啊,不知道云中書記对我那些不满意。”

宫老先生说:“云中書記没有明说,但好像感觉你很不安定,隐隐约约的提到你对谁在调查,他觉得你过于激進,没有容人心态。”

季子强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对易局长的调查引起了李云中書記的猜疑,觉得自己是在挑起战端,排除异己,李云中现在要的就是稳定,要的就是平衡,上次他支持自己大桥的新方案,其实出发点也就是为了一个平衡,现在他感觉到自己过于强势,大有压垮杨喻义等人的趋势,所以他开始对自己有所防范了。

当然了,从李云中的角度来说,他是对的,因为很多事情都具有连锁反应的,自己对杨喻义打压的过狠,杨喻义自然就会还击,不要说北江市不能稳定,只怕连北江市都会卷入争斗,李云中是绝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情况发生。

也许,李云中正是要借宫老先生的口,给自己发出一种警告。

季子强低头想了想,说:“其实说真的,我也不想那样做,但有时候啊,身不由己,每一件事情都让你无路可退。”

“季書記,我给你写一副字吧?”宫老先生主动的说。

“奥,那感谢不尽。”但季子强还是奇怪,为什么正在谈论着这个事情,宫老先生又转到写字上去了。

这面宫老先生就走了字案边,拿起狼毫,沾满了浓墨,凝神屏气,唰唰唰的几个大字跃然纸上,字写得軟润而不失气劲,如一副温軟皮囊下包裹着一具铮铮铁骨,季子强近前一看,四个大字“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