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公免礼。”柳贵妃回过头来淡淡道。

华国公站起身来,也不客气问道:“娘娘招老臣前来,未知有何要事?”

柳贵妃淡淡一笑,看着华国公漫声问道:“国公,皇后娘娘可好?”

华国公双眸一凝,沉声道:“恕老臣不解娘娘此言何意。”

“如果当真不知道,华国公又何必前来见本宫?”柳贵妃垂眸道:“如果没有确凿的消息,本宫怎么会请国公前来相见?说起来也是巧了,昨晚本宫宫中有个丫头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带着什么出宫。那东西露出了一角似乎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的凤纹锦缎。更巧的是……那个人那丫头虽然不认识,但是她形容过后本宫却有些映像。”华国公冷声道:“老夫不知道贵妃娘娘在说些什么。娘娘若是只想说这些的话,请恕老臣告退了。”一拱手,华国公转身就要离开。

柳贵妃冷眸中闪过一道厉光,冷笑道:“皇后娘娘现在就在定王府吧?昨晚带走皇后的是凤三。华国公当真一点儿都不在乎么?”

华国公回头,冷笑道:“娘娘既然有如此的信心,何不直接禀告黎王和太后?与其有空担心华家和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先皇的遗诏……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柳贵妃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华国公这是在警告她如果插手皇后的事情,华家有的是办法让皇室立刻执行墨景祁的遗诏。其实墨景祁的遗诏能拖到现在已经不算容易了。只是墨景祁现在还未安葬,新皇又尚未登基。有柳家和黎王押着暂时才没人提殉葬的事,但是甚至已经昭告天下,早晚那些闲着没事的士人绝对会提出来的。如果华家从中作梗,那事情就更加难办了。眼睁睁的看着华国公转身而去,柳贵妃原本手中拈着的一支桃花被捏得支离破碎。淡红的花汁染上了如玉的素手。

定王府里,墨修尧收到华国公派人传来的消息皱了皱眉,随手将信函扔在了一边的桌上。

叶璃拿起来看了看,蹙眉道:“柳贵妃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能毫无计划就将皇后劫出皇宫,你指望他还有什么理智?被人发现了也不足为奇。何况……柳贵妃身边只怕还有高人。”墨修尧道。

“高人?”叶璃奇道,她实在想不出身在深宫的柳贵妃身边能有什么样的高人。难不成皇宫里当真是卧虎藏龙?

墨修尧平静的道:“柳贵妃素来自恃才高。若是论文采她或许当真有几分。若是论计谋她还差得远,这几次的事情,都不像是她的手笔。”和许多的大家闺秀不同,柳贵妃当真可以说是一生顺遂千娇百宠。她身在柳家最有权势的时期,又是同一辈唯一的女儿还生的美貌绝伦。当初柳家是当真将她捧在手心上疼着的,不然也养不成她那样目中无人的性子。进了宫又被墨景祁毫无原则的宠爱着,她根本就不需要弄脑子去跟人勾心斗角,随心所欲惯了的柳贵妃论计谋确实有些不尽人意,否则她也不会在墨景祁弥留之际引起他的怀疑以至于功亏一篑。

叶璃并不了解柳贵妃,但是几次交锋下来叶璃也能感觉到柳贵妃确实不是个善于算计的人。只看她缠着墨修尧的方法就能看得出来。想了想,叶璃问道:“你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墨修尧勾唇一笑,干脆的道:“谭继之。”

“谭继之?”叶璃一愣,这个名字竟似有许久没有提起了。自从舒曼琳被安溪公主所杀之后,谭继之就下落不明了。之后又出了一个任琦宁,倒是让他们将谭继之身上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却没想到谭继之居然会重新潜回京城。

墨修尧道:“谭继之无声无息的在墨景祁身边呆了十年。既然他不是真心实意的效忠墨景祁这十年他总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做吧?所以我猜……他不仅认识苏醉蝶,柳贵妃,甚至还有可能跟墨景黎都相熟。”闻言,叶璃一惊,凝眉道:“那墨景黎从南疆带回来的药……”

“是谭继之透露给他的消息。”墨修尧接口道:“南疆圣地一直掌握在舒曼琳手里,栖霞公主就算跟安溪公主关系再淡薄也是安溪公主的亲妹妹。舒曼琳不可能不妨着她,南疆圣地有这种药的消息只可能是谭继之或者舒曼琳告诉他的。”叶璃沉默,若真是如此,墨景祁的死只怕也少不了谭继之的手笔。揉了揉眉心,叶璃不得不承认自己当真不适合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若是如此……这次谭继之和柳贵妃想要做什么?”

墨修尧摇摇头,不在意的道:“不用担心,他们若是想要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话就不会找老国公去谈了。既然如此必然是有所求的,咱们什么也不做他们自己也会找上门来的。”他就坐在定王府中,就算墨景黎真的怀疑皇后就在定王府中,他敢进来搜查吗?何况,只怕墨景黎巴不得他们将皇后带走,也好捏着华家的一个把柄免得将来华家给他添堵。墨修尧无意插手京城的事情,所以大多数事情都是放任不管的。只是凤之遥和皇后对他的意义到底不同于普通人。既然凤之遥都将人带出来了,他当然也不介意费点事情把人带走。

叶璃皱眉道:“不管怎么说,暗地里有一个人偷窥中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