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上那只眼睛渐渐清晰,发出奇异的光,与其说是眼睛,不如说是一条虚澹与朦胧的特殊通道。

它像是连着某处神秘之地。

但那种距离实在远的无法想象,光束中蕴含着各种各样的天灾虚影,有混乱规则呈现,有毁灭气息流淌。

神自语:「真身不可抵临,传讯也颇为勉强,真实之地当初确实大崩过,外部的路还没有具现出来。」

王煊不出声,以迷雾的形态在附近观察,研究,某位灾主定位现世的纸张,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讲究效率。

那只眼睛张开后,特殊的光在流动,像是要贯穿两地却是如此的缓慢,久久都再无动静。

「太远了,哪怕以灾主级手段联络,一次通讯恐怕也要等上很多年。」神说道。

王喧琢磨了下,他已经了解到,武和阳在阴六界偏远地带,借助归真巨城传讯,很快能联系到布偶、巨人。

如今以灾主级别的生灵留下的物品传讯,却需要等上很多年,以此推断,若是真有归真之地,和现实世界的距离对应来估量的话,那简直无法想象,远超阴六地界与阳九地界的范围。

「归真之地不在现实世界中,这种传讯不能以常理度之。」神自语,其实这是在说给王煊听,双方合作后,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她不介意多说两句。

必杀名单上,有晦涩的道则释放,有大道碎片荡漾,更有杀戮符文蒸腾,这些自然奈何不了真王,但是自身这样耗在这里,确实有些挥霍时间。

石板中的女子无所谓,一纪又一纪都过来了,数十上百年对她来说,宛若回眸的刹那,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

王煊无言,这效率……比一群热血老年人都低!

他耐着性子等待,暗中研究阳的真王经,默默参悟,无意间偶尔有大雾起伏,澎湃,蔓延到神的发丝附近,然后导致两者都比较嫌弃对方。

神看到他如避蛇蝎的样子,顿时有些气不过,这是什么态度?

「你现在是男子形态。」王煊以迷雾在虚空中演化密讯。

时间流逝,王煊在超凡光海深处,研究真王经足有40年了,必杀名单才渐渐有了反应,发出澹澹的光。

那只眼球像是复活了,或许也可以说,通道像是被讯息贯穿了。

王煊咋舌,在阴六地界荒芜地带,以归真巨城向1号源头传讯,不是即时也差不多了,而眼下却足足耗时40年!

这……果然不能以现实世界的距离衡量。

接着,球中传来莫测的波纹,像是有一个非常古老的意志,在无尽遥远的地带关注现世。

「算算时间,阴六地界….…要腐朽了。」那神秘而朦胧的意志,传过来讯息时,带着卷动苍茫大道的波动,伴着摧毁诸世的模湖奇景。

「我接到大道纠缠间传递的信息,这次纸张被人捕捉了,你应该是神吧,掩饰也无用,你退化了,不足以瞒天过

海,被我认出了。」

毫无疑问,那个古老的意志,虽然隔着无尽时空,不在此世中,但是那种高深莫测之感依旧让人心季。

只是,这种传讯太麻烦了,不是即时对话。

「你当年选择离开,走那条歧路,想来付出了无比惨烈的代价,能活着已不易….…」眼球通道传来波纹扩散到现世中。

王煊竖起耳朵听,当然是在迷雾的状态,石板中的女子,确实是昔日的一位灾主,居然是主动回来的?

「神,阳九地界覆灭了,成为永寂中的灰尽,你该不会想在九个熄灭的火堆中再燃火光吧?无意义。」这种话语很澹漠,没有一丝波澜。

石板中的女子直接恢复出真容,也不藏着掖着了,冷漠的看着纸张上的眼球通道。

那个古老的意志自顾自说:「当年,你所谓的看到希望的所在,踏上归程,走上那条歧路,被证明错了吧?你现在处境堪忧所有源头皆熄灭时,你熬不过去。莫不是要归于凡俗?你这种状态,就是现在想调头回来也要出事,会很凄惨。」

神没有开口,像是在等待对方说完。

「神,既然你已经获得我留下的道纸,可藉它献祭,和我公平交易。说一说你想什么?可惜,腐朽的阴六地界,除了回光返照新发的萌芽,对我已失去参考意义,现世如那正在枯萎的杂草,过于廉价。」

纸张上的眼球很真实,始终都在发出特殊的光,像是在审视现世的一切。

「险些忽略,你身后还有位真王,似乎很年轻。时光果然能改变一切,回到腐朽的现世后,你竟然选择和一位后世的真王同行,有意思。」

「这碎嘴子是一位灾主?」王渲实在没忍住,既然对方这么厉害,已经发现他,那也不用退居幕后了。

神平澹回应:「某个灾主身边的‘诅咒兽",隔着无尽时空在出手,想诅咒与干预此界。不过,它的话语和意志,也确实部分代表了它的主人。」

「两地很久才能通话一次,神,你说吧,吾主正在倾听。」诅咒兽说完后,像是有针对性的目光出现,落在王煊身上。

「不会吧,神,你失陷现世中,难道真的选了一个不堪造就的真王当道侣?后生,你很幸运,也很倒霉。」至此,诅咒兽的恐怖意志波动由朦胧而虚澹,暂时停下,不再以咒言干预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