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无知的大魔王踏入主教房间的前一刻钟,在主教和他的骑士之间有这样一番谈话。

“弗朗西斯,圣多雷斯修道院的院长愿去永恒之城,想要找个得力的骑士陪伴,我向他推荐了你。”

“我不去。”

“去永恒之城不好么?这可是难得的,既能见到教皇,又能开眼界,你还可以瞻仰那里的许多圣徒和胜迹。”

“我不去。”

“弗朗西斯,你不听我的命令?你不记得对我的誓了么?”

“我起誓要保护您,在行刺您的凶手还没抓到之前,我怎么能离开您呢?何况,您不由衷,不是有意打我走吧?”

被揭穿用心的主教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骑士得到了这变相的肯定,他愈大胆起来:“现在要办的事那么多,您手下的人又这么少,您还要支开我——为什么?”

主教仍然没有说话。

“告诉我,为什么?”骑士用他那双湛蓝的眼睛关怀地盯着主教,步步紧逼。

“呃——去永恒之城也是圣行,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是有人威胁您?”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是……”看到主教迟迟不肯吐露,骑士忽然灵机一动,“是您觉得我做得不好,不配服侍您么?”他半跪在主教脚边,低头说。

“哪里的话!”

“可是……”骑士的声音闷闷的,带了一点鼻音。

“可是。”主教皱了一下眉头,他实在不想对骑士道出实——他不想拖他下水——骑士是出于真诚的信念被他骗到手的,不是那种利益的伙伴,要是后者的话,他反而无所谓了——要是送骑士上战场,他是不会犹豫的,因

为死在刀剑下对他来说也是荣誉——可他即将要走的那条道路……

但看现在这个状况,他要是不和盘道出。别说把骑士打走,他想离开他一步都办不到。

他想了一下,该从哪里说起呢?

最后,他用罗怡曾经跟他讲过的一个故事来做开场白:“倘若有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很难打破的,里面有很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进入死,并不感到死的痛苦,现在我为了砸开这间铁屋子要大

嚷起来,惊醒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得这不幸的几个人来承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痛苦,使得他们怨恨我,临终也在诅咒我。让他们不能无忧地死去……”

“那样闷死,怎能不感到痛苦呢?”骑士想不明白,“从前,我们把人打昏了投到水里去,他们临死的时候还拼命蹬腿呢!”

“那是你们下手不够重。再说,这是一个比喻。”主教捂着自己的脑门,他想到图尔内斯特的种种惨状,说话的声音低了些:“只是比喻,你要知道,我要嚷人起来砸开这间铁屋子,这件事是不大可能办到。并且惹人生气,

很有可能,那铁屋子还没被砸开,我们就先被愤怒的人砸死了。而且,即使到了屋子外面,还是冰天雪地。出去之后,他们会挨饿受冻,想起要吃饭,要穿衣服,他们就会怨恨我们。说与其在外面饥寒而死,倒不如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