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公主饶有兴趣的看向徐其玉,徐其玉略一犹豫,抬头已经是一脸羞涩的笑:“我以为别的小娘子都不会看这等闲书,没想到公主殿下也会喜欢。”言语间,已经是承认了自己喜欢看话本的事情。

十五公主眉一挑,有些惊喜:“想不到你也是一个有趣的人!”

徐其容神色不变,心底却是恍然,十五公主跟徐其玉之间的交好,应该与志趣相投没有半文钱关系的。至于更深层的原因,她一下子也看不透。

虽然不大愿意搭理徐其玉,可有十五公主不自觉中的周旋,徐其玉的曲意逢迎,徐其锦和徐其容倒不好翻脸了,反而显得小气。

抿完半盏茶,十五公主这才拉着徐其容起身:“这里的签很灵验的,咱们去抽签。”

徐其容只得一手抓了徐其锦,跟了上去,徐其玉也不尴尬,一个人笑眯眯的缀在后面。

一个是公主,还有两个是财主的女儿,白马寺的人也不会没眼色到让她们抽个下下签找晦气,因此,除了徐其玉抽了支中上签,另外三人都抽中了上上签。

十五公主把每个人的签文都要过来看了一遍,然后一脸惋惜的对徐其玉道:“真可惜,你后一句改一改,那就成上上签中的上上签了。”

徐其玉虽然对只有自己一个人抽中了中上签有些不满,面上却一点也不显,笑道:“不是谁都有公主殿下那般福泽恩厚的,对其玉来说,这中上签已经是极好的了。”她记得她上次来白马寺,抽中的还是中下签。

十五公主一听这话。有些高兴,转头就对徐其容和徐其锦点了点头:“所以说咱们就是有缘,一样的福泽恩厚。”

徐其锦听了忙道荣幸,徐其容心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十五公主了,倒是徐其玉,气了个倒仰。偏生还不能表现出来。

白马寺的住持亲自出来解的签文。自然是挑尽了好话说,几个小娘子都听得眉开眼笑的。大约是见十五公主挺在意徐五小姐,给徐其容解签的时候。白马寺那住持还指着徐其容的脸多说了两句:

“徐五小姐额角这可朱砂痣生得好,一看就是福泽恩厚,日后定会大富大贵的。”

十五公主就笑:“住持师父这话说得巧,徐五是徐家的小姐。徐家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可徐五要大富大贵。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俗话说一重因一重果,”住持不以为忤,念了声佛,“既然有了这大富大贵的果。头里自然是种了善因的了。对于世间人来说,能够大富大贵一生,已然是极不错的了。就是那钟鸣鼎食之间。最后落得飞鸟各投林的也不是没有。”

十五公主听得连连点头。

徐其容心里滋味难名。她记得上一世八岁的时候来白马寺上过一次香,也是这白马寺的住持。随手指了指她额角的这颗红痣,一边拨着念珠,一边随口道:“不好,不好,额角朱砂,这是要薄命的。”

当时乔大太太还一副待她比亲女儿还亲一点的态度,一出白马寺,就火急火燎的带着她去找人把这颗朱砂痣给点了。一开始那个点痣的婆子还不肯给她点,最后大伯母掏了足足的一块二两的银子,那婆子才不情不愿的动手。最后到底留下了一个疤。

徐其容觉得有许刺,同一颗红痣,同一个位置,上一世是薄命相,这一世却是大富大贵之兆了。

却也不好因为这个跟人家白马寺翻脸,再者说了,这住持方丈之前乞巧节还特意去给十五公主捧场子了,一点也没有方外之人的样子,可见是个圆滑的。

这世上最不能的就是这种人了。徐其容就只笑着跟住持道了声谢,便不再说别的。十五公主看在眼里,啧啧称奇,心道,难怪自己想跟她做朋友,这个小娘子果然不错,性格颇有需辱不惊。

等到解完了签,徐其容才赶紧叫住就要离开的住持,恭恭谨谨的问道:“不知法什大师可在?信女这些日子为母亲大人抄了几卷经书,法什大师给家母做过佛事,信女今日带了经书来,想请法什大师拿去诡。”

住持略一思索便道:“法什这个时候应当在禅房,老衲让人带你们过去。”

徐其容颔首道谢:“阿弥陀佛,多谢住持大师,打搅了。”

十五公主见人家是要去给亡母诡经卷,倒也不好跟着一起,便道:“我去放生池那边看看,你们事情完了,待会儿到放生池那儿来找我们。”

见徐其容点了点头,十五公主这才与徐其玉一同离去。徐其锦、徐其容和虞秋、虞夏跟着一个小沙弥到了法什大师打坐的禅房,小沙弥敲了敲门:“法什师祖,有两位女施主过来了。”

然后是一阵响动,法什迎了出来,却还记得徐其锦和徐其容,双手合十,道:“两位女菩萨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