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白天,端木都没有离开夏夏的病房一步。

他的主治医生来过,领受了夏夏的“严刑拷问”。

“医生,手术大概会持续多长时间?”夏夏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现在我们还不能预计到底要清理多少血块和碎骨,具体的时间要根据手术时的情况而定。”医生给出了十分“太极”的答案。

“清理的时候,会不会带来其他问题?”夏夏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们的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之一,到时候面临的局面会很复杂。”医生给出回应。

“我想知道那50%不成功的概率里,都包含哪些情况?”夏夏蹙眉问道。此时端木、孤岛和小九都在病房里,夏夏如此发问,端木的神色依旧十分平静。

“在意外发生之前,我们不会对病人和家属灌输这些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生的情况,这会给他们带来过重的心理负担。”医生直接拒绝谈论此事。

夏夏终于失去了耐心:“金医生,我要他活着!还要他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不能比现在更糟!如果他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次手术,我必定会重重谢你!”

“夏小姐,我知道你富可敌国,但在手术台上,一切并不能用金钱和权力衡量。”金医生有些慌张,因为他从夏清尘的眼中看出了其他潜台词,她可以对他许以重利,也可以让他一无所有,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愤怒可以令她变得疯狂。端木霖丰对于夏清尘究竟有多重要,自不待言,这给了金医生很大的压力,如果手术真的失败了,夏清尘会迁怒于他吗?

“我懂。”夏夏静默地点了点头,杏眼里已经蕴满了泪水。

端木坐在床边,揉了揉夏夏的发心,温言说道:“金医生,她只是有些紧张,孕妇总是会把各种情绪都放大许多倍,你不用有压力,上了手术台,我就是你的人了!”

他还有心情开得出玩笑,令金医生松了口气。

夏夏与端木对视一眼,他的沉着乐观也感染了她,夏夏吊在喉咙口的心脏又暂时回到了原位,她明白,他是对的,就算她把枪顶在医生的脑袋上,也没有用,只会让医生心生恐惧,无法在关键时刻做出明智的决定,于是,夏夏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金医生,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其实她心里知道,无论是她、端木还是金医生,他们都无法拗过那种叫“命运”的东西。

医生心怀忐忑地走了,留下更为忐忑的一屋子人。

“你的脸色不好,不舒服吗?”端木很担心夏夏会在重压之下崩溃。

“孩子们也在担心你,一直在翻腾。”夏夏也把不安传递给了肚子里的宝宝。

“我来和他们说说话吧!”端木俯下身体,把自己的耳朵贴在夏夏隆起的肚皮上,轻声说道,“宝贝,爸爸在这里,你们要乖一点!”

他的语气是那么柔和,他的表情是那么安详,小九当场就按捺不住,掩着嘴跑出屋去,夏夏一瞬不瞬地看着端木,早已泪如雨下,只有孤岛还在硬撑,也红着眼圈出去了。

“妈妈孕育你们,很不容易,所以你们不要调皮捣蛋,要好好长大,做个安静的美少年或者美少女。”这句“美少年、美少女”还是端木从《你是唯一》真人秀节目里学来的,为了安夏夏的心,他继续说道,“爸爸要去经受一项考验,这个考验并不容易,即使再不容易,也没有妈妈怀胎十月那么难。无论如何,爸爸一定会一直陪伴你们!”他心里想着,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夏夏就不会放弃他,就算他真的死了,他的灵魂也会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