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舞循声转头,一眼看见叶小天正沿小径走来,一种莫大的惊喜突然涌遍了她的全身。

叶小天这些天的确很忙,再加上受了伤,不想让她知道后跟着揪心,所以一直没到后宅里来,水舞平时天天见他也不觉得怎么,可是一下子见不到人了,她才发现那思念已不知不觉就像沉甸甸的果实般,挂在了她的心上。

水舞还没跑过去,福娃儿已经撒着欢儿地扑到了叶小天身边,叶小天突然也是一声欢呼,俯低身子扑过去,然后……正笑着要扑上前的水舞和遥遥就目瞪口呆地看到,叶小天把福娃儿仰面撞了个大跟头。

福娃儿倒底还小,那身量哪是叶小天的对手,不过它皮糙肉厚的,倒不用担心被撞伤。叶小天把福娃撞翻在地,然后像毛驴儿尥蹶子似的围着福娃儿蹦了两圈,就要作势跳到它肚皮上去。

水舞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把他拦住。遥遥则像小猪似的撅起嘴巴,跑上前把福娃扶起来,嗔道:“小天哥哥坏,一来就欺负福娃儿。”

叶小天笑道:“这个胖家伙,上次一见我就顶了我一个大跟头,这次还想重施故伎,我只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福娃儿刚被叶小天撞翻时有些发蒙。这时大概是明白过来,突然很欢喜地往后一仰,“嗵”地一声倒摔在了地上,把水舞和乐遥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它被撞晕了。

福娃躺下以后,就用两只熊掌“砰砰”地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看那样子,是很希望叶小天上来蹦几下的。水舞啼笑皆非,冲它喝道:“快起来。你们俩呀,一大一小,全没个正形!”

水舞说完,便拉起叶小天道:“快,进屋坐着,我刚沏了壶茶。水温正好。”

水舞拉着叶小天进屋。忙不迭取过茶杯为他斟茶,道:“叶大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

叶小天道:“嗨!这不是这阵子忙嘛,每天回来都很晚,实在是顾不上……”

叶小天说着,转眼看到桌上放着几个小栗子,便顺手拿起一个丢进嘴里,嚼啊嚼啊嚼了半天,皱着眉又吐出来,道:“这栗子怎么……。啊!这谁吃完枇杷还把核放这儿……”

水舞刚斟了茶,正要端到他面前,一看他拿着枇杷核嚼了半天,登时大窘,那是她吃过的,上边可是有她的口水,一时间水舞臊得面红耳赤。叶小天一见她脸色便明白过来,赶紧转向福娃儿,大声质问道:“说!是不是你!”

福娃儿正眼巴巴地蹲站在他身边,显然对这久违的男主人很喜欢,看到叶小天横眉立目的样子,福娃瞪着一双熊猫眼,很无辜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男主人为什么有点不高兴了。

遥遥又像小猪似的撅起了嘴巴:“小天哥哥就喜欢欺负福娃儿。”

叶小天哈哈大笑,道:“行,那哥哥就欺负欺负你。”

“啊!不要……”

遥遥尖叫着刚要逃走,已被叶小天大手一伸,揽住了她的小腰肢,把她抱到了自己怀里,有些胡茬的下巴在她的嫩脸蛋上蹭来蹭去,蹭得遥遥咯咯直笑,水舞趁机红着脸把枇杷核收走。

叶小天和遥遥笑闹一阵,让她带着福娃儿去院里玩耍,房中只剩下他和水舞后,叶小天便压低声音对水舞道:“这几天我就安排,咱们想办法离开葫县。”

水舞大喜,眸中登时放出光来,脱口道:“真的?”

叶小天吃味儿地道:“你就这么想见那个小风哥哥?”

水舞微窘,辩解道:“才没有,人家只是想爹娘了。”

叶小天展颜道:“啊!想爹娘那是应该的,我也想我爹娘,我还想我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水舞俏巧地白了他一眼,很久不听他疯言疯语了,这时听了,不知怎么却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叶小天笑了笑道:“你也不用特别准备什么,免得被人看出破绽,也不要告诉遥遥,她还小,不懂事,可别说漏了嘴,你只心里有数就好,我这边做好准备,就会安排接你离开!”

水舞欣喜地点了点头,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父母双亲,心里登时说不出的欢喜。

范雷是齐木的结拜兄弟,齐夫人对他是极信任的,所以毫不迟疑地为他准备了一笔黄金,范雷将金元宝打成一个包裹,便悄然离开葫县县城,踏入了莽莽丛林。

他听说过悍匪“一窝蜂”的事,却没有途径找到他们,他打算抄小路赶到铜仁,请那里一个交游四海的朋友出面帮他寻找“一窝蜂”。“一窝蜂”胆大包天,就没有他们不敢接的案子,只要请到他们,那个疯典史……

范雷想到叶小天凄惨的下场便忍不住冷笑起来,可是笑意刚刚漾现在他的眸中,密林中就突然飞出一枝利矢,利矢从他眸中钻入,血淋淋的箭尖便从脑后冒出来,范雷一声没吭,便仰面栽倒在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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