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外无数的信徒呼啦啦地跪了下去,向神殿顶礼膜拜,然后又站起来,抻长了脖子虔诚地望着神殿最高层的阳台。无所不能的蛊神让尊者重回了他的怀抱,但他会为信徒们指定新的尊者以指引他们、庇佑他们。神烟升天。马上就该鸣响圣钟。他们新的主人会身披法袍,手持黄金圣杖,出现在他们面前。

叶小天扫倒了火盆,舞着长矛胡乱比划两下,倒拖长矛就跑,那苗人拔足便追,叶小天也不会什么回马枪。只管撒开双腿,见旁边还有一道门,一头便撞了进去,里边光线昏暗,但是有道螺旋型的楼梯向上,叶小天想也不想,便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那苗人挺着竹枪不依不饶地追上去,二人顺着楼梯跑到上面,却是一座钟楼。中间悬挂着一口大钟,叶小天立即绕钟便跑,那人挺枪疾追,如此这般绕了几圈,那人突然反向追去。

叶小天猝不及防,急忙掉头就跑。险险被他一枪刺中。叶小天腿上有伤,虽然因为尊者神奇的药物,全无疼痛的感觉,却还是影响了他的速度,如此周旋了几圈,眼见这样早晚必被那人捅死,叶小天突然扯开了钟楼木架上的一条绳索。

叶小天一手抓着那条绳索,在手臂上猛地绕了两圈,另一只手持着长矛向那苗人奋力一刺,阻止他迫近。随即便向钟楼外奋力一跳。

他已经看到钟楼外是一个阳台,距钟楼至少两三丈距离上下,他也不知道这条绳索够不够长,可是比起被人用竹枪捅死,他宁愿冒险一试。

绳索果然不够长,距地面还有小一丈的距离便到头了,叶小天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那绳索被他一松,就听钟楼上那口巨钟“当当”地响了起来,原来那条绳索竟是钟绳。

叶小天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扶正了头上的鸡冠子头盔,拄着长矛,一瘸一拐地走向阳台边缘,他可不是想不开要自杀,他是盘算着以自己的武力值,在这神殿内的混战中根本没有活路,不如看看从这里能不能逃进湖里,或许他的狗刨游泳术才是他救命的最终手段。

听到神殿上传出的钟声,神殿外又是一阵骚动,九峒八十寨的部落信徒激动的鼻息咻咻,有些年迈的信徒更是热泪盈眶。这时候,叶小天光着屁股,披甲戴盔,拄着长矛出现在了阳台上。

“轰……”

无数人同时下跪,竟然汇聚成了一道爆破似的气浪,无数人顶礼膜拜,用苗语虔诚地高呼着:“侍神尊者!侍神尊者!”

叶小天站在阳台上,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神殿外广场上无边无沿的人群,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真的没有别人。

“他们拜的是我?”

叶小天突然想起了展凝儿对他说过的话:“当圣殿里响起连续不断的钟声,殿顶燃起一股滚滚浓烟,就是上一任神侍尊者归天了,居住在四下的生苗都会纷纷赶到这里拜见新的神侍尊者。新的神侍尊者会披上法袍,手持黄金圣杖,站在高高的圣殿上接受所有人的膜拜,神侍传承一旦确立,那就再也不可更改。”

钟声还在回响,叶小天猛一回头,向上仰望,就看到了那道滚滚向天的白色烟柱,叶小天顿时惊愕得合不拢嘴巴:“这……这……,这就是法袍?这就是黄金圣杖?女人说话就是不靠谱,喜欢添油加醋。”

巧之又巧的是,叶小天所穿戴的不但正是第一代蛊神侍者留传下来的所谓法器----当年征战沙场时的那套战袍,而且就连光着大腿都正好符合尊者登位时的要求,那些古罗马战士就是光着大腿的。

当然,这身“法袍”是做过多次修整的,比如那盔上鸡冠似的红色羽毛,还有那杆长矛的杆儿都不知换过几次了。

上一代尊者登位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年轻一辈根本无缘参与上一次尊者登位时的仪式,仪式过程以讹传讹难免有些走样儿,这也是叶小天这身穿戴出现在神殿内,却被那些武士们不断追杀,没人把他当作尊者的原因。

神殿外这些人其实大部分也不知道尊者登位时的打扮原来竟是这副模样,可他们先是看到了白烟升起,接着圣钟鸣响,紧跟着叶小天就登上神台,先入为主,不把他认作尊者才怪。真正认可叶小天这身装束的是那些年老的信徒,许多都是部落长老甚至就是某个山寨部落的酋长。

叶小天的头有点晕:“我本来是要跳湖的,突然拜我做尊者……,哎呀我艹,人家还光着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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