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叹道:“哎!内中缘由,实是一言难尽,说来话长啊!训导大人是来寻找晚辈的?且请训导大人与我一同回房,咱们沏上茶再慢慢说。”

那店掌柜的看着叶小天目瞪口呆地道:“啊!客官,你居然回来了!”

叶小天道:“我的行李还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回来?”

掌柜的吱唔道:“可是……”

叶小天道:“看你如此慌张,莫非我那客房你转给了别人?”

叶小天还真说着了,那掌柜的当然不能把两间客房空这么久,他把叶小天的行李保管起来,房门修好后,已经入住了别的客人。就这还是在那段风波发生后过了一段时间,一开始客人大多听到些风声,要么不住他的店,住也是不肯要那间出过人命的房的。

这掌柜的当然不会承认,陪笑道:“哪儿能呢,只是那房间发生过命案,客人们都不肯住,官府又常来勘查,一时也住不得人了。您既然回来了,老朽给您另外安排一间上房就是。

叶小天倒不在乎换房,点头答应下来,那掌柜的便赶紧安排起来,吩咐小二去准备客房,掌柜的便回到叶小天身边,陪笑道:“客官,不止黎大人来寻过你许多回,官府也来找过你许多次了。”

叶小天道:“想是询问小二之死?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当时回到房里,就发现遥遥失踪,小二伏在桌上已经断气了。”

掌柜的道:“那是。那是。这孩子……找回来了?那掳人的凶手呢?”

叶小天拍了拍遥遥的后背,道:“孩子找回来了,那两个凶手,劫了这孩子逃入山林,被山中生苗给杀了。”

掌柜的一听便苦起脸来,唉声叹气地道:“那凶手要是能活捉回来才好,否则可有些麻烦。”

叶小天警觉地道:“怎么?官府总不会认为是我杀了店小二吧?”

掌柜的陪笑道:“怎么会呢。客官您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杀小二?这点儿事,就连老朽都想得明白。只是……”

掌柜的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诡秘地道:“可是城郊三里庄有一户薛家,却向官府告状,说是你杀了他们家男人呢。为此官府三番五次来我店里查问你的下落。”

叶小天心头一沉,他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可恨那邢二柱试图逃跑,已经死在林中那场乱战中。否则有这个证人在场,自己的罪名马上就可以洗刷,现在却有些困难。

叶小天刚想到这里,黎训导已经板着脸对店掌柜道:“速速安排好房间,老夫要与他说话。这些事不必拿来聒噪了。”

那掌柜的一见黎训导有些不悦,连忙答应一声。一溜烟儿走掉了。黎训导转向叶小天。缓颜道:“三里庄那件事,我也略知一二,那薛姓男子,可是你杀的?”

叶小天急忙摆手:“大人呐,小天岂会干出这样的混帐事儿来,此事说起来,和我突然离开铜仁也有莫大的关联,一言半语说不清楚,一会儿小天再详细向您叙说。

这时那小二已经安排好了房间,一共四间。华云飞、冬天和毛智各一间,遥遥现在自然是跟叶小天睡在一起的,叶小天也不放心让她一个稚幼女孩儿单独睡在一个房间,可福娃儿和巨猿就成了难题。

那店掌柜的看着体形骇人的巨猿,很担心它会伤人,还是叶小天再三保证,那店掌柜的才战战兢兢答应给它和福娃儿开一间房。

其实如果是一头牛、一匹马,叶小天就让人牵它去马廊了,可是巨猿实在是更像人一些,再加上两人曾同生共死,叶小天自然不舍得拿它当牲口看待。至于福娃儿那就更不用说了,萌萌哒,那可是遥遥的一块宝儿。

可是那巨猿实在太高壮了些,那门它居然挤不进去,后来叶小天加了钱,掌柜的才苦着脸吩咐小二把窗子卸了,让它从窗户跳进去。叶小天为了让它们安心待在室内,还拿钱让小二在附近买了几筐竹笋回来。巨猿和福娃儿大喜,马上又开始了竞吃比赛。

叶小天房里,叶小天请黎训导上座,奉了茶,便坐在下首,把那天暴雨中发生的一切,向黎训导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至于到了山苗地境,恰又遇到蛊神教新任尊者即将登基一事,因为太过惊世骇俗,就被叶小天略了过去。

饶是如此,那曲折离奇的经历,还是听得黎训导惊叹不已,黎训导听了叶小天的话,颔首道:“老夫明白了,县试在即,你多少也该看看书了,回头老夫就叫人给你送些书来。”

叶小天说明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本来是为了取信黎训导,免得被他误以为自己是杀人凶手,却不想黎训导对此提都不提,居然直接为他考学做起了安排,不由一呆。

黎训导会意,微微一笑道:“你说没有杀人,那便没有杀人。你专心备考就好,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一会儿我去知府衙门打声招呼就是了。”

一桩人命案子,在黎训导眼中,竟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叶小天虽然松了一口气,不知怎地,却偏偏有些不舒服。

黎训导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叶小天和一旁陪坐的华云飞、毛问智把他送出客栈,眺望着黎训导离去的背影,毛问智啧啧赞叹道:“真黑啊!也真爽啊!人命案子,人家眼中不过是一件区区小事,比考秀才的事儿差远啦,还是做官好,在这种地方做官好啊。”

这时,三人都没注意到,街角有个人一直逡巡在那儿,方才叶小天三人进入客栈时,那人就跟过来偷听他们说过几句话。这时又紧紧地盯了他们几眼。便返身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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