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飞一把抓住苏循天的手臂,急问道:“你说什么,徐伯夷已经把我大哥移送南京城了?”

苏循天急道:“是啊!两天前就送走了,与他一同被送走的,还有太阳妹妹和毛问智,据说他们两个要去劫狱,是以一并被抓走了。”

花晴风对抓捕叶小天是满腹不愿的,眼见王主簿和徐县丞已经联手,他很快就要被再度架空,此时此刻他唯一能结成盟友共同进退的只有叶小天,罗巡检虽也是实权在握的官员,可他是军人,地位超然,一向不大掺和进来。

结果叶小天突然入狱,花晴风自然百般不愿,可他素来怕事,这一次的批捕更是南京刑部直接下的命令,他哪有勇气对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此事完全交由徐伯夷来处理,如此在心理上和道义上才觉得坦然一些。

可也因此一来,他对徐伯夷的一些动向便不大了解。相对于他复杂的心思,苏雅和苏循天的感情就单纯了许多,他们姐弟二人是把叶小天当成了纯粹的恩人,如今恩人落难,他们岂能毫无表示。

姐弟俩一再向花晴风提出要去探望叶小天,聊表情意,但花晴风不知道叶小天究竟犯了什么事,生怕牵涉其中,是以执意不允。直到今天,花晴风实在捱不住他们姐弟俩的轮番轰炸,只好出面向徐伯夷说了一声。

直到此时,徐伯夷才告诉他:叶小天已被他派人秘密送往南京了。

徐伯夷告诉花晴风,两天前。有人秘密潜入大牢。试图劫走叶小天,幸亏他及时发现,将两个劫狱贼拿下,因为担心还会有人意图劫狱,而葫县大牢守卫力量相对单薄,所以他才断然决定,把人连夜送往金陵。

而在这件事上。除了他个人的几名心腹,还有王主簿派来帮忙的十几个人,王主簿一向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他在葫县根基最深,这一次算是初露峥嵘,只一句话,就调来十多个可供驱使的心腹,两个人就把这件事悄悄办了,而花知县居然被蒙在鼓里。

花知县虽然早知道这两人若是狼狈为奸。必然谋夺自己的权力,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敢直接挑战他的权威,不免勃然大怒,但徐伯夷却是早有说辞,诸如叶小天耳目众多,为了封锁消息;诸如知县大人的内弟与叶小天走动密切。为了避免知县大人为难等等。

花知县再如何生气。木已成舟,却也无可奈何了。待他回来把此事对苏循天一讲,苏循天大惊失色,这才匆匆上山,把消息说给华云飞等人知道。华云飞谢过苏循天,送他离开后,冬长老阴沉着脸色道:“老夫立刻去把人调过来。”

华云飞道:“然后呢?”

冬长老道:“自然是追上去,把尊者夺回来!”

华云飞道:“他们已先行了两天,而且势必是日夜兼程,我们现在再追。恐怕很难追及了。我们带着两千个人,声势太大,抢回来还好,如果抢不回来,我大哥可就真的罪责难逃了。”

这一回冬长老也有些不悦了,沉声道:“老夫听说,你当日为报父母之仇,小小年纪,便单枪匹马挑战此地第一豪强,英勇果敢,无人能及,如今为何如此胆怯?”

华云飞摇摇头,一字一句地道:“冬长老,你误会了。我当日效陷阵之士,有死无生,是因为在我心里,我的爹娘最重要!今日我思虑再三不敢轻易出手,同样是因为,在我心里大哥最重要。”

因为他们最重要,所以可以因为他们的死而去死!因为他最重要,所以怕他因为自己的妄动而死。冬长老听明白了这句话,沉默片刻,道:“是老夫错了,那么依你之见,咱们该怎么做?”

华云飞道:“两千人,声势太大。而且人多了行动不便,挑一支精锐,扮成行脚商人,由你我带着,全力追赶,再相机行事。”

冬长老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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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囚车,却塞了三个人。

身在囚车之中,只因为身边依偎着叶小天,所以太阳妹妹心里甜甜的,很满足。从小不曾离开过深山老林的哚妮,就像头一次跟着她的男人离开高山雪原的达娃。

尽管前方的世界对她这样的女子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但是她没有一点迷惘与恐惑,因为远离世俗污染的她,心灵纯净的就像一块水晶,那里边只装得下一个小小的世界----那就是她的男人,当那块剔透的水晶装下了一个人,便装满了整个世界,只要跟着他,走到哪里,都是家园。

毛问智在小小的囚笼中,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身子躺着,呼呼大睡。尽管车子在颠簸的道路上不断起伏震荡,他依旧睡得很香甜。这个家伙从遥远的北方一路跋涉到最南方,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就像一只生命力无比强韧的“小强”,任何恶劣的环境和条件,都无法震动他那粗大的神经。

叶小天看看依偎在他身上假寐的太阳妹妹,再看看脚前呼呼大睡的毛问智,暗暗苦笑了一声,这样倒也好,如果他们两个悲悲切切的,不知要耗费多少唇舌去安慰他们,而此刻看来,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