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循天虽说足智多谋,可他以前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只是个讼师啊。听苏循天一问,李秋池忧心忡忡地道:“先请哚妮姑娘来,不!我去!你立即召集众人,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苏循天去召集全部人马,李秋池则赶到哚妮的居处,轻轻叩了叩房门。今天哚妮没有去叶家,叶小天自从到了京城,还不曾带她出去游玩过,昨儿就和爹娘说好,今天要带哚妮去庙会。

哚妮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正在房间里绣着荷包打发时间,忽听敲门声,只道叶小天回来了,笑逐颜开地跑去开门,一见李秋池沉着脸色站在门口,不由一愣。

李秋池道:“哚妮姑娘,东翁出事了,快请至庭中,容学生一一禀明。”

这里是哚妮的居处,他一个男人不方便进去,他把哚妮引到厅中,把陶主事送来的消息一说,又把叶小天的那口佩刀给她看,哚妮听了顿觉五雷轰顶。

泪光迅速蒙上了她的眼睛,哚妮颤声问道:“李先生,小天哥不可能谋害皇帝啊,他进京是求封来的。”

李秋池满脸阴翳,沉重地道:“我知道,可是这种事-≠,,即便英明如汉武,也是宁杀错,毋放过。自古宫中一旦发生巫蛊、魇偶之类的邪术害主,向来是腥风血雨,人头滚滚,恐怕……”

哚妮娇躯一颤,道:“那怎么办?”

这时苏循天急匆匆地走来,道:“哚妮姑娘,李先生,人已经召齐了。”

李秋池道:“陶主事传来东翁的吩咐,叫我们带了他的家人,暂且离开京城躲避,如果他能平安脱险,自会与我们相聚。如果不幸……,也不至于叫人一锅端了。”

苏循天急道:“来不及详细商量了,恐怕锦衣卫片刻即到,咱们还是去接了老爷子、老夫人一家人,边出城边谈吧。”

哚妮红着眼睛站了起来,道:“我不走!我要留下陪小天哥!”

苏循天急道:“哚妮姑娘,你留下来无济于事啊,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哚妮道:“方才李先生说,但凡涉入这样的案子,大多都是凶多吉少。我们要是走了。就再无一个肯帮小天哥的了,他岂不是死定了?我要留下,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苏循天额头已经急出来汗来,他跺了跺脚,对李秋池道:“先生再劝劝哚妮姑娘,我先带几个人去接大人全家出来,咱们往哪儿走。南城外会合么?”

李秋池对哚妮道:“姑娘留在城中又有何益, 徒增东翁难过,不如……”

哚妮抓过叶小天的那口佩刀,毅然道:“我知道我留在这儿也帮不了他什么。可我是不会弃他而去的。你们应该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李秋池和苏循天面面相觑,一时还未领会过来。

哚妮一字一句地道:“他是我的主人,如果有人意图对他不利。那么只能踏着我的尸体才可以伤害他!他是我的男人,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无论生死,绝不分开!”

李秋池和苏循天被哚妮的一番话给震住了,两人望着哚妮坚毅果决的神情,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侍卫首领才从他们的对话中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从山中抽调的神殿武士,对尊者最是忠心耿耿,一听这话,不由变色道:“哚妮姑娘,李先生,尊……大人出了什么事?”

哚妮对他匆匆解说两句,那统领勃然变色,道:“竟有此事?大人被关在哪里,我们干脆去劫了大人出来,反回山里去吧!”

哚妮双眼一亮,喜道:“对啊,说不定这是小天哥唯一的生路了,李先生?”

苏循天骇然道:“你们疯了!京城里面,容得你们劫狱?再说此去贵州千里迢迢,一旦做出这种事来,沿途也不知要有多少张天罗地网罩下来,咱们逃得掉?”

哚妮振然道:“逃不掉是命,逃得掉是福,总比咱们什么都不做要好!再说,天子脚下又怎么了?千军万马逃不掉,若是三三两两分开来走,天下之大,就是皇帝也堵不住所有的路!”

苏循天可不像这个山里妹子一样无法无天,他说服不了哚妮,便焦急地看向李秋池,做为叶小天的师爷,这位李先生渐渐不似当初一样受人排斥,在叶小天的阵营里,他已经有很大的发言权了。

苏循天道:“李先生,你怎么说?”

哚妮也看向李秋池,道:“先生,你是读书人,打打杀杀的事儿,我来!请先生带了小天哥的家人先离开京城吧,我去救小天哥,若是救不出,一起死就是了!”

“慢来,慢来!你们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