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坐椅随手拿起书桌旁放着一本书来看。
“《西行风物这是怀风献上所述西方各国风土志异颇为你可以看看。天地便是我大齐国土也不过是这天下小小一隅。”皇帝终于放下看着李晟眼中盛满了慈爱。
“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多奇丽山河若是朕还真想亲自去走走看看。”
李晟微微一笑：“陛下正当可是想开疆将这书上所载之地全都收归我朝？”
皇帝摇了摇头：“那些地方人大异言语也不强要了来不止劳累还要花大力气派人教化没那个必要。”
二人各看谁也没再说话。天色乐印进来问晚膳要摆皇帝看了看李晟说：“你也许久未见过皇要不要去她哪儿坐坐？”
李晟垂目摸着西行风物志摇了摇头：“我去了也没什么还是算了吧。”
只要坐皇后那位姨母便三句不离他每每没说上两句话就要日子任谁都会有些厌烦。李晟回到京里来时候已经十三皇帝初见他便已是翩翩一少年。这些年他行事极为身边也没什么至交生活简单得连皇帝都有些看不下去。
因着他身上因着宣王特殊这孩子身上便套上了一层不得如别家少年那样恣意潇洒意。每思他心中便会生出愧疚之意来。
“你父王身子可还好？”
“还是老样子。”李晟将手“我也好几日未见过了这估计也就能好些了。”
皇帝默然长叹了再没说话。
“昨日听陛下要让三皇子就藩了？”也不知为李晟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皇帝所生子女并皇子只有长子为正宫皇后二皇子生母是荣华殿三皇子年纪生母原是近身侍奉皇帝后来因生了皇子而被封为昭容。皇长子李恺已立了二皇子李惟和三皇子李怡是分了府宫外住。李惟封地李怡封地只是现都未就藩离京。
“怡儿已年满按制是该走了。”皇帝点了点头。
“二皇子已经十八。”李晟很平静地说出这然后抬看着皇帝那张略显憔悴“为何他不用就藩？”
皇帝双目中精光看向李晟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二人对视了皇帝渐渐松下紧绷着双肩。
“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陛下以为呢？”李晟看脸上掠过一丝嘲讽笑意。他笑容却足以让皇帝捕捉到。
怒气从心底升腾却看到那一对似曾相识眼睛时瞬间消散。旁人说这或许有着不可告人但成器不会。皇帝幽幽叹了口气。这一心一意只想着远远地恨不得剔骨还肉与他们断绝自己面前总是这么连一丁点奉承讨好也不这虽让他常感恼怒、锉败、却也得到了他大信任。
他自己面前表现是他真实而不像朝中后宫甚至是自己子女们每日战战兢兢看着他揣度着他猜测着他字斟句酌地推敲着每一每一个字。他们猜他也听累。
“老二身子淑妃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青州。京里有太药材补品让他京里再过一两年也好。”
李晟冷笑了一声：“二皇子去年春秋二季围狩他能张三连陛下也夸他有您当年雄风。这样身子若还叫那微臣这副身子板儿估计也就散了。”
皇帝脸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李晟起身行了一礼：“是不是陛下自有圣断。时候不容臣离宫。”
皇帝沉默了片刻问：“你以前从不管为何今日要说这些话？莫不是老三跟你说了什么？”
李晟原本一直板着一听皇帝这突然笑了笑。阴冷宫如明媚春光暖融融充盈将冷硬心也要化开一般。皇帝看眼眶仿佛岁月洪流倏尔回到了那个雪融飞花时节。
“三皇子送了我一套《东洲胜舆详带了图解注脚那种。”那是非常难得李晟谈起书来显得精神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乌黑眼睛闪着灼灼脸上洋溢着发自真心满足“我大齐幅员北自东南皆西接西域十其间山川风物事事周详。可恨臣俗务不得亲去游历一番。”
这话倒与皇帝刚刚所言不谋而合了。
“所以你便来帮他求情？”皇帝看着这样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开怀笑来。
“拿人与人消灾。”李晟点很认真“何况是这么重礼。不过方才所言也是臣心里话。陛下对二皇子如此恐非幸事。三皇子母亲位他又是个哪怕要让他去也该先京里将他亲事办了再走。还有那么多古籍经典这么早便三皇子会哭。”
皇帝想像了一下三儿子抱着一大堆书痛哭流涕样子居然捻须大笑起来：“老三嗜书他可真是会哭。既然有你帮他那便先帮他物色个京里成了亲再走吧。”
“那二皇子呢？”李晟又问。
“你怎么盯上老二了？”皇帝皱了皱眉。
“臣只是觉得陛下对二皇子太好有时候臣会忍不难道是皇上想换立太子了？”